李孝恭见无人回应,隐隐中有目光聚集过来,索性扬扬眉角阔步走上殿中,朝着龙座拱手。
“陛下。”
“如今四五月交际,春耕尚在继续,点豆种瓜时节正和适应。”
“前有开渠筑坝,疏通河道,水利畅通。再者农耕工具革新,又是晴朗天气,预兆今年收成喜获丰收。”
简单陈述完毕,李孝恭微微抬眼,望去龙坐上合眼抚须,惬意点头人影,转开话题。
“朝外一片祥和,可如今咱们大唐朝堂之中乃有以下犯上,肆意挑衅皇权之人,还望陛下整顿吏治,肃清朝风,还大唐一个宁静和谐朝堂。”
话音落下,龙座上李世民眼帘微微睁开,精光闪烁,按扶在扶手上的大手微微收紧。
“赵郡王,你且与朕说道,是何人以下犯上,又是如何挑衅皇权?”
大殿之上似是陡然间有清风略过,烛火明灭,宫铃清荡。
一股无形威压自沉积吐露话语缓缓铺开,漫过高高玉阶沉寂殿宇中央。
李孝恭心中也极为清楚李世民此番问话的含义,意欲提醒自己言语慎重。
脑海之中骤然响起子嗣被折辱时的惨状,加之先前宫门前的约定,保持拱手垂头姿势的李孝恭微微咬紧牙关,沉下身姿。
“陛下。”
“西征参军李闲,不过是区区一介工部侍郎,冲撞千牛侍卫。更是仗着功勋领着程家长子,秦家长子恐吓犬子,以大欺小,有辱朝堂官员威严,微臣斗胆奏请陛下严惩此人!”
“按理来讲,大理寺办案,微臣不得插手,但此事毕竟干系甚大,又拉扯进吾儿,微臣不得坐视不理。”
“还望陛下明察!”
彻底将此事面纱揭开,左侧龙柱下静静伫立的李靖眉头紧皱,一股不祥预感充斥脑海。
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李孝恭之所以在先前的宫门前将此事重提,一来重在将众人向皇权事宜上引导,而来将以下犯上的罪名放大,这两项皆是朝堂禁忌。
这分明是想将李闲推入无底深渊!
念及此处,一向沉默的李靖缓缓踏出步伐,踩上殿中绒毯站定,恭恭敬敬朝着龙座首位揖礼。
“陛下!”
“逆子顽劣,身为人父,难逃其咎。”
“虽是逆子恐吓乃是事实,但终究到底,并未下去死手,说来逆子也是考量到事态严重。逆子年岁尚浅,冲动轻狂并非赵郡王口中蓄意为之,更不是如述说中那般是想以下犯上。”
李靖本就嘴笨,说不出些华丽婉转的言辞,就这般大剌剌的将自己所判断说了出来。
原本处理国事的朝堂,此刻俨然成为两国公府间处理家事的场地。
殿中鸦雀无声,所有朝臣怔怔的望向朝堂上端坐首座人影,等着李世民的一个回复。
长长轻呼一口气,领李世民头疼的事宜再度被拉上朝堂,只让人头皮发麻。
有些无力的扫过殿宇中各位文武,李世民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决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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