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虽为程公子管辖地域,可毕竟房府做事尚有分寸,并未发生打斗。”
“按理来讲,程公子理当得过且过才是,为何却偏偏招惹身份显赫的千牛卫?程公子这般做,只怕另有目的。”
听闻这番开门见山话语,程处默心头微微一怔,凝望李闲转过身影,朗声一笑,拱起手来。
“世人皆言李公子逍遥闲散,却不知公子大智若愚,心细如发!”
放下手臂,程处默丝毫并不隐瞒,浅笑回应。
“李公子所言不假,程某之所以这般激进,理由有二。”
“一来,这英国公府向来与咱们房府不合,互相压制互相抵触。”
“上一辈旧账未清,下一辈新账已起,自然这李震便与我程处默誓不两立。”
吱嘎门扉响起,打断话语。
男子呈上银壶酒酿,斟上三杯,推至三人面前。
程处默捏过杯盏,一饮而尽,接着说道。
“二来,朝堂权柄纷争,当今兵部尚书李绩大权在手,自然对程家后辈特殊照料。”
“苦于我程处默一身武艺,却被调遣驻守皇城,巡街治民这些琐碎事迹。”
“不瞒李公子,程某一腔热血,立志与二弟一起驰骋疆场,砍他几颗蛮夷头颅,换些酒钱也算畅快。”
一把揽过连连点头的程处亮,程处默嘿嘿一笑。
“吐谷浑一战,李公子家父主帅之位无人撼动,自然我等也是希望李公子能提点两句,让我等也能跨入西征部族。”
话音落下之际,程处默不卑不亢端过酒杯,朝着李闲微微一扬。
“李公子,沙场上乃是拿人头换功勋,我等并未是想让李公子撺掇个高官,而是希望李公子能帮衬一二,让咱们有上沙场的机会!”
直率回应颇合李闲胃口,端过酒盏回敬,盈盈一笑。
“痛快!”
“程兄快人快语,甚和我心。”
酒酿下肚,喉舌残存梨花清香,比起府邸那些辛麻酒酿着实好上不少。
放下杯盏之时,轻纱遮面女子怀抱琵琶,推门入内,见案桌三人谈事,福身一礼,迈过轻盈步伐,钻入雅间狭小阁间。
轻纱垂下,隐现女子婀娜身姿,袅袅音色恍若流水,潺潺流淌。
听着耳畔舒缓弦音,李闲盯着程处亮哗哗斟酒,缓缓开口。
“两位可能有所不知,李闲并未两位那般胸怀大志。不过是闲散逍遥之人,一生只求安逸舒适,也并未从军之意。”
“家父就算坐稳西征主帅之位,李闲也并不会掺和其中。”
“至于两位所言,调度西征军营之列,只怕李闲爱莫能助。”
尚在斟酒人影微微一窒,神色有些黯然,然而身侧程处默似乎并不为动,面庞笑意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