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导回放着摄像机中周泽搂着秦炽的画面。
长长的桌案上铺陈着巨幅的宣纸,毛笔、砚台、镇纸等规整地摆放在檀木桌面,靛青布衫的帝王搂着素衣少年一笔一勾作画。
衣袖漫卷,行云流水,耳鬓厮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书染墨香和一触即燃的暧昧。
过,蔡导凑近,满意地夸赞着周泽,孺子可教,前途无量啊。
谢谢蔡导。周泽点头道谢。
他自己知道,哪里是他演得好,这场戏全靠秦炽引导,写画都是顺着他的动作来的。
蔡导低头瞥见宣纸上的寥寥几笔,和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的秦炽,血压迅速飙升。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想过,要是演艺圈有人能集周泽的勤奋和秦炽的天赋为一体,何愁奖杯不拿个大满贯?
偏偏十年前周泽折了脊骨去拍电视剧,他那个时候和周泽也不熟,以为他是想赚快钱,后来才从圈中朋友的口中得知当年的始末。
思绪在脑海中迅疾地拐了一圈,要是没有当年的事情,秦炽会不会做演员都不一定。
他想这些做什么呢?
补个分镜,昭帝和羽春握着的手来个特写。蔡导指挥着。
周泽僵硬地点头,他不会写画,拿毛笔的姿势还是他找专业书法人士练两天才学会个皮毛,包括垂腕和离宣纸的距离。
远镜头还能糊弄过去,特写肯定会暴露是秦炽引导他画画的事实。
秦炽见周泽有回头的迹象,刚忙收好二郎腿坐得端端正正。
别人说他是流氓就算了,他可不想还没吃到肉就让周泽以为他是流氓。
装乖,他最会了。
陛下,握着我的手。秦炽拿起毛笔,在砚台中饱蘸墨汁。
周泽的手有些凉,还有些干燥,可能是美白的效果太好,指腹和掌心宛如换过一层皮,柔若无骨。
秦炽想着这只手握住自己肉棒的感觉,真要命。
蔡导对分镜的要求没有周泽想象的高。
周泽苍白的指节往秦炽的手上一握,不用画手妆就给人少年暴君的感觉,加上他的手指修长,极具美感和冲击力,被秦炽带着笔走龙蛇的动作更像是昭帝对羽春的迁就。
拍完镜头,蔡导说今天收工,片场的人都欢呼雀跃地收拾东西。
周泽和秦炽脱掉戏服摘掉假发出来的时候,尹良平等在垂花门旁,面色凝重地看着周泽。
我觉得你该换个经纪人,他一来我就觉得没好事。秦炽的妆容被洗去,金发老远就能看见。
阿泽,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尹良平皱着眉头。
秦炽见尹良平没和他开玩笑的心思,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阿泽,秦炽犯着别扭,刚开始能和尹良平一起喊他阿泽,他挺高兴的,现在要他和尹良平对周泽用一样的称呼,他又有点不满足,我先回酒店了,晚上找你对戏。
下一场和阿泽一起的戏,是床戏。
说吧。周泽平静地等着他的后话,还能有什么比被电影圈除名更坏的消息。
我从童总那里听来的消息,你和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公司不打算和你续约。
童总从不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