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廷过去,再吸熏香,又是乌灯黑火,她假扮素珍,便能瞒天过海。
“可是你的脸……”连欣突然说道。
小周轻吁口气,“这是唯一棘手的地方,我打算用人皮面具遮住。”
“这人皮面具易容之法,也是早已失传,白日里用了,但凡眼目聪利之人,仔细一看便能看出破绽来,但夜里应不会有事。”
“夜半药力发作,李兆廷……完事后便会沉睡过去,我会把头脸裹紧出来,借故气闷出来走走,不会让营外李兆廷带来的禁军识破,待我走到约定地点时,你们便把怀素弄醒,到时她再反对也已无用,她能做的只有替我走回去。”
她说话的时候,用的是素珍的语调,因她跟素珍日久,这模仿,竟相似十足,惟肖惟妙。
谁都无法否认,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又其实,谁都早已准备好,只要无情说一声“不行”,他们便以死顽拼,但无情不愿赔上
素珍、还有他们的命。
见众人眼红沉默,她笑道:“我去做些准备。无名,你回头把怀素送回那边帐子。她醒了我来跟她解释,绝不能教她起疑。”
“按她说的做。”
无情也跟着她走出去,临走前,他低沉着声音吩咐道。
“是,老大。”
几人连忙相回。
走到帐边,他似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厉声警告,“连欣,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生死关头,你若添乱教人逮住,可谁都救不了你!”
“若非珍儿和小周,你该知道,你死了我也不会管,你死了我才高兴。”
“我知道。”连欣依旧垂着脑袋,轻轻应了一声。
眼见无情离开,帐中几人待走,她方才低低开口:“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
素珍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夜,帐中一灯如豆,小周盘腿坐在地上,似在整理一直带在身边的药箱。
“小周……”她缓缓出声,小周听得声响,缓缓转过身来,笑道:“醒啦?”
“为何把我打昏?”素珍慢慢坐起,目中带着审视。
“我不想让你担惊受怕,你心情一旦动荡厉害,这气血便会凝滞不通,重者有失去小主子之忧。”她叹了口气,走过来坐下。
“你方才说想到办法是什么?”素珍却仍眉头紧皱。
小周知道,她心思缜密,有双能洞穿人的眼睛,不敢怠慢,道:“李兆廷在此庆祝生辰,禁军已出发通知大臣,明儿就会陆续赶到,这不还有三天,我们看能不能让权非同帮忙……再逃一次!”
素珍心中生疑,闻言一震,随即道:“我不能把他再卷进来,李兆廷不会放过他的。”
“你不是说,李兆廷需要他牵制魏成辉?权非同又狡猾得狐狸似的,未必会有事。”小周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见对方垂眸低思,心中略松了口气,终于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这一晚,外头依旧热闹,白天,皇帝率人打猎,晚上宴舞。
李兆廷没有强制她去,素珍自然没有出去,这一晚,她一夜无眠。她已绷到一个极致,只剩最后一根弦死死撑着。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小周。
天蒙蒙亮的时候,素珍疲惫无比,浅浅眠去,再次睁眼醒来,竟已是傍晚,小周不在,留了张字条给她,说无情今日随皇帝打猎去了,她与铁手几个分头去堵权非同。
素珍当即起来,想到无情那边看看连欣,洗漱过后才出帐,便遇到也出正出帐、脸上画了妆一身六扇门装束打扮的连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