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着急回来,慢慢来,认真对待。”
“我明白,你放心。”
“我放心……你也放心。”
戚怀风勾起嘴角,回答他:“好,我放心。”
“……拜拜。”
“拜拜。”
电话挂断,谢雨浓握着手机的手垂进软软的棉被里,他望向窗外,窗帘撕开一道缝隙,能看见青白的天空,今天是个适合远行的好天气。
他恍惚仿佛听见飞机从空中低飞而过的蜂鸣声——
心,好像就跟着颤抖了一下。
谢雨浓倒回床铺里,对着因暖暖的光照变为橘黄色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喃喃道:“一路小心。”
上海到北京飞机要飞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戚怀风落地北京。他和那云在首都机场汹涌的人流里寻找出路,当时他和那云也不过就是两个北上打拼的追梦人。很久以后,他坐飞机只走贵宾通道,没有拥挤的人流,有的只有保镖拦开的一丛丛影迷与记者。
闪光灯扑闪着他的眼睛,在惨白的聚光灯下,他已经明白要如何做好一颗24小时都在发光的星星。他飞过六小时,八小时,甚至十二小时的航班,可是每每落地首都机场,他都会不可遏制地想起曾经有段时光,他有过两小时飞行前依然要报备的浪漫。
15西来巷
在戚怀风抵达北京后的三天后,“曲如琢西来巷”就上了热搜。
谢雨浓跟307宿舍众人在食堂吃早饭,刷手机的时候刷到了这条热搜。梁佑安念叨着曲如琢的名字,点开了热搜。陈铭伸过一个脑袋看,惊讶道:“谁呀?我认识吗?”
梁佑安嗤笑了一声:“你认识谁,现在找个国际准一线的照片给你,你都叫不出名字。”
这是实话,陈铭是典型的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典范,他有一个特殊技能是可以按照大事年表背诵所有民国作家的名字,但如果你让他从五张照片里指认谁是范冰冰,那就有点为难他了。
叶颂一边打开热搜,一边教育梁佑安不要没事儿就欺负陈铭。梁佑安做了个鬼脸,依然在翻热搜里的消息。谢雨浓喝着馄饨汤,一言不发地盯着其中的某一条看。
叶颂瞟了一眼他的手机,也打开了那一条,缓缓念道:“西来巷杀人事件……这题材,真敢拍。”
梁佑安感到新鲜,纳罕道:“真看不出来,曲如琢还能拍电影呢?”
“欸,这个剧本……是咱们教授啊?”
“哪儿呢?哦……看到了,詹叔齐……”梁佑安忽然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詹秋棠的爸爸!”
谢雨浓头一次听说这事儿:“詹秋棠的爸爸是咱们教授?”
陈铭见状,提醒他:“老谢,你糊涂啦,你选的文艺学,延迟两周上课,就是詹教授的课。”
谢雨浓一愣,低下头去翻课表。
倒是叶颂隐约想起来这个人,说了句:“以前好像听说过,挺出名一个剧作家……他不少片子都拿奖吧?”
梁佑安骄傲起来,像詹叔齐是他爸似的:“那可不是不少,是每一部都冲大奖,不然怎么能养得出詹老板这么高级的儿子!”
叶颂笑他:“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还高级?你个文盲……”
这俩人争得正欢,谢雨浓察言观色,正犹豫着要不要趁气氛还好,把戚怀风也会参演的事给说了,谁知道他迟一步,就听见叶颂冷不丁问了句:“谁主演?他自己?”
“不知道……”梁佑安摇摇头,继续翻起来,“我看看啊……有了有了,领衔主演……戚怀风?”
两个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不约而同缓缓看向谢雨浓。谢雨浓心虚得一口馄饨差点没噎死自己,拼命咳了半天,叶颂看不过,把豆浆递给他了。
陈铭后知后觉看向他,担忧道:“怎么了?好好的就呛成这样式儿了?”
话说那天之后,众人对谢雨浓的感情问题心照不宣,一切还是如常,当然大家也没失忆,只是不提起,不代表不知道。但那一晚有一个人是真的失忆了,那就是心心念念小薇的陈铭同学。也就是说,这个桌上,只有陈铭不记得戚怀风是谁,或者说就算记得也可能不清楚戚怀风是谁。
梁佑安盯着谢雨浓,愤愤咬了口鸡蛋饼,忽然恶从心头起,扭头飞快捅了一句给陈铭:“戚怀风是老谢男朋友!”
谢雨浓捧着豆浆,心揪起来紧张地望着陈铭,谁知道陈铭果然不负众望,懵懵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