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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炮兵士官突然又恢复了精神，手臂有力地转动着手轮。

&ldo;目标983公尺！准备！&rdo;

随着炮兵士官的喊声准备拉绳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火炮没有象往常一样灵活地转动，炮身被炸坏了。

驻退机被炸开了，暗黄的液体随着炮身的转动流得满地都是。

&ldo;混蛋！为什么不开炮？&rdo;

&ldo;你看！&rdo;我默默指着炮身。

炮兵士官不可置信地看着炸坏的炮身，当手指触及驻退液的时候，他好象被触电般缩回手指。楞楞地呆了一会，炮兵士官像小孩一般哭了起来，双手搂着已经损坏的火炮炮身。

当我们三个人正默默地围在炮兵士官身边寻找可以安慰他的词语的时候，后面坑道传来忙乱的脚步身，接着有人在黑暗中高声下令。

&ldo;大家准备撤退。听到没有，我们掩护大家撤退，撤到第二道防线去。快！&rdo;

终于坚持不住了。我们的炮兵阵地几乎被敌人的炮火炸个精光，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坑道出口作为狙击阵地了，表面阵地的堑壕早已被敌人彻底轰平。再不撤退，我们就只能蹲在坑道深处等死了。

&ldo;撤退！老丘！咱们撤退吧。&rdo;张景星小声地对炮兵士官说道，也不管他还能不能听得见。

炮兵士官一动不动地伏在炮身上。

&ldo;老丘？老丘？你醒醒！老丘！&rdo;张景星抱着炮兵士官已经开始变冷的身体哭嚎着，疯狂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试图唤醒这名战死在炮位上的班长。

江泪不忍卒看地扭过他的头仰看着坑道墙顶，不让我看见他扑簌簌落下的眼泪。

黑暗中在坑道里迅速集结撤退的人群默声不语地从我们身边传过，不时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ldo;撤退了。&rdo;一个军官摸样的人拍拍我的肩膀后消失在黑暗中。

我实在无法劝阻那位悲痛欲绝的卫生员，只有在墙角拍醒还处于昏迷的老柳。

敌人的炮火开始稀疏下来，我知道，敌人地面部队开始接近我们现在的位置了。

&ldo;江泪，拉上卫生员。我们走！&rdo;我扶起老柳向江泪喊道。

&ldo;别了，弟兄！&rdo;我最后看了一眼还紧紧趴在炮身上却永远不会苏醒的那位炮兵士官，掺着老柳踉跄地跟着部队撤退的人流离开了这个我停留了几个小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