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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中午不再去排戏了,吃完了饭,就坐在教室的窗口看同学。也是那一次,看见匪兵甲和牛伯伯在操场上打架,匪兵被压在泥巴地上,牛伯伯骑在他身上,一直打一直打。那是雨后初晴的春日,地上许多小水塘,看见牛伯伯顺手挖了一大块湿泥巴,拍一下糊到匪兵甲的鼻子和嘴巴上去,被压在下面的人四肢无力的划动着。那一刹,我几乎窒息死去,指甲掐在窗框上快把木头插出洞来了,而眼睛不能移位。后来,我跑去厕所里吐了。

经过了那一次,我更肯定了自己的那份爱情。

也是那长长的高小生活里,每天夜晚,苦苦的哀求在黑暗中垂听祷告的神,苦求有一日长大了,要做那个人的妻子。哀哀的求,坚定的求,说是绝对不反悔的。

当我们站在同样的操场上唱出了毕业的骊歌来时,许多女生唏哩哗啦的又唱又流泪,而女老师们的眼眶也是淡红色的。司仪一句一字的喊,我们一次一次向校长、主任、老师弯下了腰,然后听见一句话:&ldo;毕业典礼结束。礼‐‐成。散‐‐会。&rdo;

没有按照两年来的习惯回一下头,跟着同学往教室里冲。理抽屉,丢书本,打扫,排桌子,看了一眼周围的一切,这,就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尽可能的跑,没命的狂跑,甩掉想要同行的女生,一口气奔到每天要走的田埂上去,喘着气拚命的张望‐‐那儿,除了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水波之外,没有什么人在等我。

进初中的那年,穿上了绿色的制服,坐公共汽车进城上下学,总统府的号兵和国旗一样升起。刻骨的思念,即使再回头,也看不见什么了。

也是在夜间要祈祷了才能安心睡觉的,那个哀求,仍是一色一样。有一次反反复复的请愿,说着说着,竟然忘了词,心里突然浮上了一种跟自己那么遥远的无能为力和悲哀。&ldo;当年,你真爱过牛伯伯吧?&rdo;

我笑了起来,说没有,真的没有。

许多许多年过去了,两次小学同学会,来的同学都带了家眷。人不多,只占了一个大圆桌吃饭。说起往事,一些淡淡的喜悦和亲切,毕竟这都已成往事了。

饭后一个男生拿出了我们那届的毕业纪念册来‐‐学校印的那一本。同学们尖叫起来,抢着要看看当年彼此的呆瓜模样。那一群群自以为是的小面孔,大半庄严的板着,好似跟摄影师有仇似的。

&ldo;小时候,你的眉头总是皱着。受不了口欧!&rdo;一个男生说。

&ldo;原来你也有偷看我呀?!&rdo;顺手拍一下打了他的头。

轮到我一个人捧着那本纪念册的时候,顺着已经泛黄了的薄纸找名单‐‐六年甲班的。找到了一个人名,翻到下一页,对着一排排的光头移手指,他,匪兵甲,就在眼前出现了。

连忙将眼光错开,还是吃了一惊,好似平白被人用鎯头敲了一下的莫名其妙。

&ldo;我要回去了,你们是散还是不散呀?&rdo;

散了,大家喊喊叫叫的散了。坐车回家,付钱时手里握的是一把仔细数好的零钱。下车了,计程车司机喊住了我,慢吞吞的:&ldo;小姐,你弄错了吧!少了五块钱。&rdo;没有跟他对数,道了歉,马上补了。司机先生开车走的时候笑着说:&ldo;如果真弄错倒也算了,可是被骗的感觉可不大舒服。&rdo;那天晚上,我躺在黑暗中,只能说一句话:&ldo;嗳,老天爷,谢谢你。&rdo;

约会

一直到了初中二年级有了&ldo;生理卫生&rdo;课之前,我都不知道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这个问题从小就问过母亲,她总是笑着说:&ldo;是垃圾箱里捡出来的呀!&rdo;我从来也知道这是母亲的闪烁之词。如果天下的垃圾都会幻化为小孩子,那些拾荒的人还敢去乱翻个不停吗?我们是垃圾变的?真是不可思议。

到了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除了堂兄、弟弟和父亲之外,对于异性,只有遥遥相望,是不可能有机会去说一句话的。我们女生班的导师一向也是女的,除了一个新来的美术老师。他给我的印象深,也和性别有关。第一天上课时,男老师来,自我介绍姓名之后,又用台湾国语说:&ldo;我今年二十四岁,还是一枝糙。&rdo;那句话说了还嫌不够,又在黑板上顺手画了一枝芦糙。我们做孩子的立即哄笑起来。起码很明白的听出了他尚未成家的意思‐‐很可怜自己的那分孤零就在这句话里显了出来。

&ldo;那我是一朵花呀!&rdo;我跟邻位的小朋友悄悄的说。老师第一天来就凶了人,因为上课讲话。他问我:&ldo;讲什么,说?!&rdo;我站起来说我是一朵花。全班又笑得翻天覆地,老师也笑个不停,就没有罚。

那时候我们在学校也是分派的,情感好的同学,因为好到不知要怎么办才能表明心迹,于是就去结拜姊妹。当然,不懂插香发誓等等,可是在校园一棵树下,大家勾手指,勾了七下,又报生辰,结了七个金兰。大姐的名字我仍然记得,就是当今政治大学总教官的太太,叫王美娟。我排最小,老七。义结姊妹以后,心情上便更亲爱了,上学走路要绕弯,一家一家门口去喊那人的名字,叫到她蹦出来为止。中午吃便当就不会把饭盒半掩半开的不给旁人看是什么菜了,大家打开饭盒交换各家妈妈的爱。吃饭也只得十五二十分钟,因为课业重。可是讲闲话必是快速的抢着讲,那段时光最是一生中最大的快乐。

那时候,我们其中有一位发育得比较早的同学,在生理上起了变化,她的母亲特别到学校来,跟女导师讲悄悄话,她坐在位置上羞羞的哭。等到下课的时候,大家都围上去,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死不肯讲,只是又哭。老师看见我们那个样子,就说:&ldo;好啦!这种小事情将来每个同学都要经历的,安静回座位去念书呀!不要再问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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