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婆婆为什么帮那妇人说话,但婆婆做的事一准没错。
其实这两人猜不到,也不怪她们,而是江舒涵看见那妇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进城买粮,想到乱世中死去那么多人,心有不忍。与大伙而言,只是耽误了点时间,对那妇人来说,却是一条人命。帮一把,还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走过七八个县城,倒是没再发生什么冲突。每到一个县,他们就找家脚店休息,然后补充物资。直到他们过了大江(后世的长江)。
到了南边,就好像直接从秋天过度到了夏天。越往南走,天气就越热。他们不得不脱下厚厚的棉袄,只穿一件秋衣。
但是走了两天,他们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儿。
前面田地出现了细微皲裂。
南方跟北方都种麦子,但种植方法却截然不同。北方天气干燥,需要在地头打井,用来浇灌田地。而南方恰好相反,南方雨水多,在地头挖沟,将田里的水排进水沟。
可就是这样多雨的南方,田地居然出现了皲裂,这说明南方今年大旱。
要知道干旱多是发生在北方,南方被称为鱼米之乡,向来雨水多,百年难遇的干旱居然发生在南方了。尤其他们越往南走,就越是缺水。
屠户等人一辈子没有出过安照县,又因为不识字,根本不懂南北差异。可是族长和许仲文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眉头却皱成一个川字,几乎能夹死苍蝇。
江舒涵不免有些惊奇,原身第二世到了沙江,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干旱?
她仔细想想,他们那时过了张关县,半道被另一伙乱党抓走,直到半年后才找到机会逃到沙江,而那时许多地方都没有干旱。
不过也足以说明这场干旱持续得非常短暂。至少今年的秋收没受什么影响。但是夏收,江舒涵还真不是很清楚。
虽然他们现在碰到干旱,可是江舒涵不免有些庆幸。
良国后来为什么大乱,就是因为各地天灾不断,官府不仅不体恤百姓,反而加收苛捐杂税。百姓活不下去了,才会揭竿而起。
现在刚干旱,动乱只是刚刚开始,远不到后来那么疯狂。只要他们加快脚步到了襄州,一切就能稳定下来了。
柳大郎的注意力没在土地上,而是田野里那些正在往地里灌水的农民,“这些小麦都开始发黄了,还能抽穗吗?”
江舒涵摇了摇头,或许就是因为南方发生干旱,所以后来南方才会比北方更乱。
大家都是种地的庄稼人,开始感同身受叹起气来,“多可惜啊。都长到膝盖了,要是抽不了穗,这一季就白种了。”
这才三月,天就热成这样。接下来只会更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