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竟是比自己还高出半头来。
苏楣像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事实一般,很是不习惯,她心里存了气,赌气似地踮脚摸上了他的头。
但是没站稳,还没拍几下,便扑到了人家怀里,沈离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接住她,手下稳得很:“小姐小心些。”,他低低嘱咐她,视线触及到她眼尾那点艳艳的红的时候,心里就被烫了那么一烫。
他半扶着她,眼底藏着烈烈的火,仿佛要将两人燃烧殆尽。
沈离慢悠悠地伸出了手,抚上她的眼尾,在那点红上面轻柔地摩挲,暧昧又轻柔,终是把那碍眼的颜色擦了去。
待到苏楣不解地看向自己,他这才轻声解释,“有脏东西,我替你擦掉。”
语气虽温柔,眼底却一片沉得化不开的情绪。
沈离只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染上鲜血。
他现在还护不住她,沈离忽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心里有什么东西复又被撕裂开来,鲜血淋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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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大,从窗户吹进来,吹得灯影摇曳不定,晃得人影子忽长忽短的。
沈离走过去,抬手将那雕花的窗关上,回头的时候眼里便映进了那烛火的暖意,“小姐。”,他压低了声音唤她,语气比那烛火还暖。
跟在他身后的少女没应声,只径直把门关了,而后手里的长。枪一丢,那银枪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我困了。”,她闷闷道,“阿离你也休息吧。”,大概是突然想起房间不够,“跟我一张床挤挤也行。”
她连衣裳也不脱,只把两只鞋给踩下来,雪白的罗袜踩在地板上,染了灰尘,苏楣和衣就上了床,滚到了最里面去,自觉已经给沈离留出了大半的空间,便闭了眼睛睡了。
苏楣实在是太困了,没上床之前觉得这一觉可能要睡到天荒地老去,真到闭了眼睛却又睡不着,只觉得什么都干扰到了她睡觉。
翻了几个身,睁开眼睛见沈离还在窗边站着,“阿离,把灯熄了,我眼睛疼。”
她打了个寒颤,半爬起来,发丝凌乱着,有一缕沾到了她的脸颊上,乌黑的眼望向沈离,“你过来,我有点儿冷。”
少见地露出几分软弱。
沈离走过去,先把灯熄了,暖黄摇曳的光一下子便没了,只冷清的月光透过缝隙落了一条细细的线来。
平白让人觉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