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总是说,说以后你越来越厉害,把我们甩的远远地。
我听到这话就很烦,想试着追赶上你!
可是那个八股文,我越学越吃力。”
“白天在族学上课,晚上我祖父给我补课,天天学到半夜,但还是不行,始终学不明白。”
“我祖父气的一直骂我,到了族学,每次考试后,吴清澜也要骂我。
我也搞不懂,自已怎么这么废物啊。”
“我甚至现在一听到考试,整个人都直哆嗦,害怕的开始干呕,吃不下饭。”
说到这里,裴坚有些哽咽。
他擦了一把眼泪,看向崔岘,说道:“所以,我把自已的报考文书偷偷丢掉,把你的交上去了。
岘弟,我想着,要是以后再也没办法跟你做兄弟了,那不如,我替你报个名。”
“你还小,就算考不中,也能熟悉一下考场,好歹不浪费一次考试的钱。”
“就当你替大哥我去考试了。”
“将来有一天,你中状元了,那大哥跟着沾沾光,好歹能占一点功劳。
就当大哥最后一次,再为你做点事情吧。”
“反正大哥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你替大哥中状元,替大哥去外面的世界耀眼发光。”
“但你到时候见了大哥,可别不认我啊!
因为就算我脸皮厚,我也会难受的。”
他越说哭嚎的越厉害,眼泪豆子不停往下掉。
也难怪来找崔岘之前,他选择喝了点酒。
这种矫情的话,平时只敢憋在心里,哪好意思往外说?
崔岘一开始还认真听着呢。
可越听越无语,甚至有点想笑。
后来实在没绷住,在旁边吭哧吭哧直乐。
原来青春期叛逆小男孩的心路历程,竟会这般曲折复杂。
跟傻子似的。
不过,这倒是也提醒了崔岘。
他走的太快,身边的家人、朋友们,想来都很有压力,其中以裴坚表现的最为应激。
所以才搞了今天这么一出。
看来,‘全家扫盲班’、‘科举辅导班’、‘五年科举三年模拟’之类的,要趁早提上日程了。
裴坚红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崔岘拍了拍衣袍站起来,道:“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罢,他独自回府。
徒留裴坚待在原地,神情忐忑又慌乱。
不是,你好歹给句准话。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