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名片递还给司机,说:&ldo;上面的电话不是小区内的。&rdo;
司机没有接过名片,他说:&ldo;号码在背面。&rdo;
我收回手,把名片翻了个面,上面是一串数字,写得相当潦草,不容易辨认。我把名片举到眼前,小臂却僵住了。
名片上留下的居然是我家的电话!
我没叫出声来,也尽力不让司机看出我在那一刻有多么惊慌失措。
稍早前那个打错电话的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位司机,我们实际上已经通过话了,之后我就把电话线拔断了,所以他才始终打不通。
我得身子一软,斜靠在座位上,脑袋沉甸甸的,颈部酸痛无力,两只手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
&ldo;您是不是有点晕车?&rdo;司机降低了车速。
&ldo;没事。&rdo;我晃了晃手中的名片,说,&ldo;可以给我吗?&rdo;
&ldo;我给您那张新的吧,以后要用车尽管给我打电话。&rdo;司机侧身拉开手套箱,补充道,&ldo;当然最好是远途。&rdo;
&ldo;不用找了,我就要这张。&rdo;我把名片轻轻地插进钱夹里,然后问道,&ldo;那个乘客是不是先付了钱?&rdo;
&ldo;他付给我一百元,说今天多退少补。&rdo;司机如实地说,&ldo;这种事可不能怪我吧,我在院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又主动给对方打电话。&rdo;
&ldo;这钱你拿得问心无愧。&rdo;我拍拍他的肩膀说,&ldo;我先睡会儿,到地方你叫我一下。&rdo;
我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做噩梦似的。我想不出那个人是谁,更想不出他的真实意图。我觉得这个未曾谋面的人想要把我搞疯,像曾文书那样。
我取出电话,拨通了曾文书的号码,铃声响了六七下对方才接起电话,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好像还没睡醒。
&ldo;还睡呢?&rdo;
&ldo;马源吧。&rdo;曾文书软弱无力地说,&ldo;你有事吗?&rdo;
&ldo;一切正常吧。&rdo;我真不知该怎么说清现在的处境。
&ldo;还好吧。&rdo;曾文书含糊地说,&ldo;上次谢谢你了。&rdo;
&ldo;你该感谢隋新叶。&rdo;我说,&ldo;她在你那吗?&rdo;
&ldo;今天她没来。&rdo;曾文书似乎从床上坐起来,他咳嗽了几声,说,&ldo;你有空到酒吧来坐坐吧。&rdo;
&ldo;你还打算去宿舍楼吗?&rdo;我试探地问。
&ldo;我可能不去了。&rdo;他的声音低沉迟缓。
&ldo;别去了,这两天厂里就要收回那间宿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