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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刘毓珩一本正经地说：&ldo;我说的是正经事，你怎么嘻皮笑脸的，你要真的不同意，我通过组织来做你的工作。&rdo;

刘毓珩有些生气，站起来就要走。

赵荣声一把拉住刘毓珩，陪着笑脸说：&ldo;别这样，千万别这样。老朋友，我求求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rdo;

刘毓珩一向是个办事认真的人，没过多久，朱老总便召见了赵荣声。

那是一天下午，朱老总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写着什么，赵荣声喊着报告，便走进室内。朱老总握他的手说：&ldo;你是赵荣声同志吧?&rdo;

赵荣声点点头。

总司令拍着对方说：&ldo;坐下，快坐下。&rdo;

他们坐下后，朱老总又问：&ldo;前几天刘毓珩同志找你谈过话?&rdo;

&ldo;是的。&rdo;

&ldo;你对那个事怎么想?&rdo;

赵荣声很拘束，拘束得像小学生见了老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朱老总端过一杯清茶，放在他的面前说：&ldo;你这个小鬼，有话就说嘛，说错了我也不会打屁股的。&rdo;

赵荣声望着朱老总，眼睛红红地说：&ldo;总司令，我真的不想到那边去。我是学生出身，一点社会经验也没有，去和那些&lso;大人物&rso;周旋，实在是干不了……&rdo;

&ldo;说下去，把话讲完嘛!&rdo;

赵荣声又说：&ldo;随军记者这个工作挺适合我的，在120师贺龙师长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我已经把材料整理出来了，准备写一部长篇报告文学。&rdo;

朱老总笑着又拍拍赵荣声的肩头说：&ldo;我给你提一个问题，在咱们八路军里，这部报告文学如果你不写，会不会有其他同志写出来?&rdo;

&ldo;会有的。&rdo;

&ldo;我再给你提一个问题，你说说卫立煌为什么会看上你?&rdo;

赵荣声不加思索地说：&ldo;还不是《西线上的一次盛会》那篇文章?&rdo;

朱老总站起来走动着说：&ldo;这个问题，你只答对了一半。许多人都说卫立煌是中央军嫡系部队中的杂牌，这话是不错的，蒋介石用他，也限制他，当然他对蒋介石也存有戒心。因此蒋介石派去的人他是不重用的。他的用人标准只两条：老乡+部下。你看他们总部的要人郭寄峤、文朝藉、黄新铭、符昭骞、戴曾锡、温广汉、吴君惠……这些人不是卫立煌的安徽老乡，便是他的旧部。卫立煌看中你，不仅是你的文章写得好，主要你是安徽人。&rdo;

赵荣声诧异了：&ldo;原来是这样?&rdo;

朱老总又继续说：&ldo;卫立煌对我曾说过，要我们派几个人帮助他们做政治工作，只不过说说而已，真正我们派过去的人，他也不会重用的。现在他点名要你，这是难得的机会。能够做一些国民党上层要员的工作，对抗战、对国家比你写100篇文章都重要!你说是不是小鬼?&rdo;

朱老总的一番话打动了赵荣声的心，他激动地站起说：&ldo;总司令，若是这样，我服从命令。&rdo;

&ldo;要得，要得。&rdo;朱老总也站起来说：&ldo;本来是任弼时主任同你谈的，他身体不好，由我代理了。西安八路军办事处的林伯渠同志具体管工作，以后你属他直接领导，总部这边你不要来得太多，以免引起误会。&rdo;

赵荣声毕恭毕敬地向朱老总行个军礼说：&ldo;总司令，再见了。&rdo;说完这句话，一阵难忍的酸楚涌上心头，两行热泪顺着脸腮滴到前襟上。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家庭啊，说离开就要离开了，到了那边，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呢?

（2）引进八路军

在一个炮火纷飞的日子里，赵荣声来到了卫立煌的司令部。这时候韩信岭战役打得正激烈，前敌总指挥部由临汾已迁到了霍县的政府大院。这是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赵荣声身着国民党少校军服来见卫立煌。

卫立煌的办公室是一个三间大屋，一个硕大的长方形桌子放在屋中央，桌子上铺着雪白的新台布，上面放着水果、茶水。室内灯火辉煌，十几枝大蜡烛把屋子照得雪亮。看到这些，赵荣声首先觉得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他想，朱总司令房中什么时候也是只点一根蜡烛，这么浪费干什么?

在一个副官的引导下，赵荣声进了卫立煌的办公室，他打起精神行了个军礼说：&ldo;报告卫副长官，赵荣声向你报到。&rdo;

&ldo;好，好。&rdo;卫立煌上下打量着这位新来的秘书，然后问道：&ldo;你是哪里人呀?&rdo;

&ldo;安徽舒城。&rdo;

&ldo;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是干什么的?&rdo;

赵荣声背书似地说：&ldo;爷爷是舒城中学的老校长，家父经营着一个钱庄，母亲主持家务，几个弟弟还小，正在上学。&rdo;

&ldo;家产呢?&rdo;

&ldo;没有什么家产，就那么一个钱庄和几百亩土地。&rdo;他把几十亩土地说成几百亩土地是有意的，这是战地服务团团长丁玲的主意，她说把家庭说成大地主，到那边好跟国民党的官僚打成一片。

桌上的电话响了，卫立煌对副官说：&ldo;先带赵秘书下去休息。&rdo;然后急急忙忙去听电话。

一天深夜，赵荣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点亮灯火，看看手表，才午夜1时半。他穿着衣服想，这么晚了谁还敲门?开门一看是卫立煌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