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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这帮学生坐下来，仍然心神不定地四处看着。卫立煌为了使他们不再担惊受怕，便和他们拉起了家常。他问一个女学生：&ldo;你今年多大了?&rdo;

&ldo;十六岁&rdo;。

&ldo;从哪里来的?&rdo;

&ldo;从成都。&rdo;

&ldo;怎么来的?&rdo;

&ldo;起旱走，整整走了一个多月。和我同行的三个人在西安都被抓进了&lso;劳动营&rso;，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rdo;她说着两眼含泪，像要哭的样子。

卫立煌惊讶着：&ldo;原来你们这些人不一路?&rdo;

一个男学生说：&ldo;不一路，也是在这里吃饭刚刚认识的。&rdo;

卫立煌自我介绍说：&ldo;我叫卫立煌，是第14集团军的总司令，我们的部队也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去我们那里怎么样?&rdo;

学生们眨着眼睛说：&ldo;长官不是说好不抓我们吗?你说来说去，不是还要带我们走吗?&rdo;

卫立煌解释说：&ldo;你们误会了，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没有勉强的意思。&rdo;

&ldo;真的?&rdo;

&ldo;当然是真的。&rdo;

女孩说：&ldo;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只想去延安，别的地方暂时还不想去。长官，是你叫说实话的，你可不要生气哟!&rdo;

卫立煌笑笑说：&ldo;不生气，不会生气的。&rdo;他嘴上说不生气，实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他想，八路军抗日，我们也抗日，这些学生为什么瞧得上八路军，看不起我们?他又想起在延安看到的群众场面，群众情绪，一个赶毛驴的老汉可以随随便便地和毛泽东对话……突然他想到了&ldo;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rdo;的话，心里禁不住地紧了一下。再仔细想想，这些话虽说使他有些难堪，却有一定的道理。

（7）礼尚来往

卫立煌到达西安之后，就住在第二战区前敌指挥部驻西安办事处。办事处是类似后勤处一类的机关，部队所需的军火、服装、医药品以及食品都是在这里供应的。一天，卫立煌推却一切应酬，在办公室坐下，写了一张便条对赵荣声说：&ldo;给八路军解决军火的事，是我在延安答应毛先生的，你去找找罗迈伦处长，把事情办好。&rdo;

赵荣声接了便条一看，止不住的惊喜。只见便条上写：&ldo;即发第18集团军步枪子弹一百万发、手榴弹二百五十万枚。&rdo;下面签着卫立煌的名字。

过了片刻，卫立煌又改变了主意，他对赵荣声说：&ldo;你还是去把罗处长找来，我要亲自跟他说。&rdo;

罗迈伦的办公室离这儿不远，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罗迈伦便来到卫立煌的办公室。罗迈伦行过军礼问：&ldo;钧座有何吩咐?&rdo;

那张字条就放在桌上，卫立煌用两个指头一推，便把字条推到罗迈伦面前，他说：&ldo;字条上的事给办一下，赵秘书负责和八路军办事处联系。&rdo;

罗处长拿了便条，面有难色。卫立煌也看到了罗迈伦的表情，便解释说：&ldo;第二战区的军队归我指挥，凡是我指挥的军队，要一视同仁。八路军连连告捷，打得很好嘛，我们要充分供给。&rdo;

罗迈伦自觉不妥，又不敢争辩，站在那里没动。他是卫立煌的老部下，多年跟着卫立煌办后勤，按照往常的惯例，给八路军发10万、8万发子弹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一次给这么多，确实使他为难。

卫立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ldo;库里的牛肉罐头还有多少?&rdo;

罗迈伦据实汇报：&ldo;大约还有1200多箱。&rdo;

&ldo;那好吧，再给八路军拨180箱牛肉罐头。&rdo;

听了这话，这个处长只好点点头退出卫立煌的办公室，这个地方他不敢再呆下去，时间一长长官又层层加码，他就更作难了。

罗处长退出卫立煌的办公室，赵荣声也跟了出来。赵荣声小声问：&ldo;罗处长，这个事很难办吗?&rdo;

罗迈伦为难地说：&ldo;蒋委员长对八路军的态度你不是不知道．若是他怪罪下来……&rdo;

赵荣声动了心思，他的想法是，其一为罗迈伦推卸责任，其二还得向他施加点压力，若不这样，事情很难办成。赵荣声据理力争地说：&ldo;罗处长，我想这个事情你没有多大责任，钧座既然敢于写这样的条子，他就敢于承担这份责任。话又说回来，钧座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军情紧急，前一阵子日军攻打风凌渡、潼关，西安告急。若是前方战争失利，他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你能受得了吗?他若发起脾气，说你违抗军令，贻误战机，你能吃罪得起吗?&rdo;

罗迈伦脱了军帽，夹在掖下，用左手在那脱了顶的光头上搔来搔去，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赵荣声劝慰着：&ldo;处座也不必过于为难，有什么问题，咱们在一起好商量。&rdo;

这天晚上，赵荣声星夜来到七贤庄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办公室里亮着灯光，办事处主任林伯渠、八路军兵站站长杨立三正在灯下办公。见赵荣声进门，热情地让座、端水。杨立三瞅瞅赵荣声的脸说：&ldo;小赵是嫁到富豪家的闺女，回娘家总不能空着手吧?&rdo;

赵荣声半喜半忧地汇报了卫立煌给八路军拨发军火的事。杨立三分析着情况说：&ldo;这个事情问题不少，能不能兑现，我看还说不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