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一百两黄金!”叶辰言语狂妄,倒也是真的财大气粗。
他仿佛知道苍寒缺这么多钱似的,一时之间,吸引了很多百姓的围观。
“大字不识的蠢货,与你赌?胜之不武。”
苍寒抖了抖肩,反讽过去后,再不回头。
“你放屁,你你你给我站住!”
“什么狗屁胜之不武,你就是不敢赌,你就是怕输你就是穷!”
叶辰在后面挥舞着手不断叫骂着,像只涨红脖子的公鸡,气的脑瓜疼。
在外人眼里,关于苍寒敢不敢赌是一番说辞,但叶辰大字不识倒是真心话,传闻那货连自己的名字偶尔都能写错。
一时之间,四周便蔓延开欢快的气氛。
…………
黄昏将至,苍寒最终跑去私塾看看,犹豫再三,咬牙狠心后,挨个寻了能开口的几家,打算让他们预付接下来一年的读书钱。
他知道这很冒昧,非常非常的冒昧,但自己也是无计可施了,肚子里墨水虽多,也难以一下子变现。
“一年?”
“这……”
很显然,提前付一年的银子委实让几家大人出现了犹豫,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古往今来也从未有这个规矩。
苍寒目光黯淡,没有反驳,更没有任何解释,他知道自己此举非常不妥,很多人无法理解,再正常不过。
且,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无非是心中侥幸罢了。
“哎,莫不是右执事大人又病重了?我提前付一个月的好了。”
“我…我家付两个月的吧……”
苍寒一一道谢,收下了一部分银子,又把自己的字画一一卖光,甚至在这靠近黄昏的天色里当场写诗。
然而一切,都杯水车薪,微乎其微。
芯儿不忍,又不知该如何为主子排忧解难。
两人坐在私塾门口,看着夕阳西下,像迈入暮年的老人,不言不语。
坐久了太冷,半晌过后,苍寒漫无目的逛到了城头上。
远离了喧嚣,迎着刺骨的寒风静静的矗立着,看着夕阳余晖默默无声。
眼下断断续续赚了百多两银子,十不足二。
连一日的药钱都买不了……让他异常的苦恼。
心里还是牵挂着如何赚钱,如何解这燃眉之急,可又明确的不敢去赌。
因为无论是这叶府,还是其余几大家族,一直都很觊觎他父亲的官位,都巴不得他父亲快些死去。
所以李医师会故意抬价,还有叶辰的邀赌,透着股猫腻,碰了肯定会输。
他自嘲,自嘲这世态炎凉,江湖诡谲,自嘲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孤苦无助的他,好似回想到三岁时候的自己,飘在这南城门外的忘川河里等着活活冻死,那种孤立无援,被天地所弃的绝望。
当年,有养父施以援手,而今,又有谁,能帮一帮他苍府,帮一帮他挚爱的父亲。
苍寒在绝望之际,脑海里蓦然滋生出一个想法,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他嘴角攒动,心神颤抖,毅然转身下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