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筑淡然站在前头,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明月过大江,清风于山岗,没有半点不适,那楼船平整宽阔的船头站着数十人,衣甲鲜明,极尽豪华,大方不失大气,且裁剪细致,带有浓重的帝王之家的华贵之气。
最前边是一位儒雅清瘦的老者,手指修长,却上一身武将装扮,身着一身亮银盔甲,腰佩宝剑,颌下长须飘然,身侧站着的却是一翩翩浊世佳公子,衣饰华丽,面容俊秀,浑身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贵气,仿佛贵气天生。
方凌筑在那老者脸上瞄过一眼,再不理会,虽然他是肯定是这艘船上的主帅,而是往那公子般地人身上望去,看着那老者身为主帅,也是微侧着身子,稍微与那公子拉开些距离的模样,方凌筑知道,这船上真正为首的人应该是这人。
等他看向那公子身上华丽的服饰时,对他们两人地位地猜疑便豁然而解,那身服饰是黄色的,再没有历史知识的人,应该也知道黄色的衣服只有皇帝和皇子才能穿戴,看来这人不是什么太子,就是什么皇子了。
楼船缓缓接近湖岸,有一武将跟那老者私语了下,便见了那武将在船头上前几步,对着方凌筑这边扬身喊道:&ldo;此乃天朝水师总领仇天儒将军与天朝皇帝座下二皇子,对阁下击毙北方水赛头领所显露的武功深感佩服,请阁下上船一叙,略备薄酒,还望阁下不嫌唐突!&rdo;
方凌筑看了看那离水面足有两丈地楼层,离湖岸超过六丈,便拱手道:&ldo;在下武功浅薄,不敢贻笑大方,无法上船,还请见谅!&rdo;
老者抚须大笑,好一会才道:&ldo;少侠谦虚有礼,心怀坦荡,果为人中俊杰!&rdo;然后侧身吩咐旁边的传令官道:&ldo;放船去接少侠上船!&rdo;
传令官得令而去,不多会,船身中央放下一木梯,一只小船顺着木梯放下,溅起几片水花,传令官非常娴熟的划般到了方凌筑身前岸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方凌筑不卑不亢的抬着脚步登上了船,传令官手中桨片伸入水中轻轻一划,重心晃动了下,一船两人轻快的靠近了楼般。
到了楼船边,方凌筑顺着木梯登上去,那传令官将船扯上楼船,在前边开路引到宽敞的船头里间。
那老者和许多人已坐在了里边,看见方凌筑走进,便在主位站了起来,向他招手道:&ldo;少侠还请到老朽这来!&rdo;
方凌筑在里间数十人地注视下,坦然地坐到客位,那张桌子上加上他也只有三人,老者,二皇子,和他。
老者举杯环顾四周,朗声道:&ldo;诸位,听闻伏牛山下毒龙潭中出现毒龙危害一方,老夫与诸位将军陪同二皇子前去降服毒龙,不同以往征战杀伐,大家尽可开怀畅饮,老夫先干为尽!&rdo;
说完,举杯饮尽,豪迈无比,与他那儒雅的外表不太相符,却觉得理当如此。
方凌筑面前坐着的对面便是那二皇子,华气天生,却不给人半分盛气凌人的感觉,一举手一抬足都是带着妙若天成的味道,令人不知不觉地心折。
他举杯对方凌筑遥敬一下,带着一丝亲善的笑容,道:&ldo;干!&rdo;话语不多,却是简洁有力。
方凌筑笑了下,举杯虚应了下,一口喝尽,酒是好酒,清醇温和,入口不涩,唇间还带有绵绵香意,让人总有意犹未尽的味道,后劲虽足,但总是绵软了点,依方凌筑来说,还不如那几十两一坛的普通老白干带劲。
老者已坐了下来,笑了两声,便对方凌筑道:&ldo;今日老朽陪同皇子出游,我等都是武将,粗蛮且不懂礼节,惶恐得罪了皇子殿下,还好请了少侠做陪,真是老朽的荣幸哇,来来来,老朽敬你一杯!&rdo;
方凌筑忙站起道:&ldo;有劳将军了,晚辈愧不敢当!&rdo;
那二皇子也举杯站了起来,道:&ldo;我以此酒敬兄台一杯,也敬将军,大家齐饮如何!&rdo;
老者笑道:&ldo;二皇子提议果然妙,哈哈!&rdo;三人齐饮而尽,却不坐下,那二皇子再次由老者倒满酒,举起杯在给在座的众人敬酒,礼节烦琐,方凌筑倒有些后悔上了这船了,似乎这个宴会不是为了喝酒的,反而成了个交际的地方,自己一个陌生人夹在这些人中间,显得与这气氛格格不入,像是找罪受来的。
坐在桌子边,人在他身前川流不息,都是为了给那皇子敬酒兼拍马屁来的。
眉头皱了皱,等人流散尽了一些,便向老者告辞,老者笑笑,道:&ldo;少侠不用心急,刚才击破贼党水赛,俘虏水贼数十名,且看了我如何外围他们以助酒兴,让少侠尽兴而归后,再走也不迟!&rdo;
方凌筑便再度坐下,老者拍拍手,堂前布帘一掀,两列军士走了进来,分立两旁,一阵铁链镣铐地声音响起,十几个水盗一个个分两派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进来,个个都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不是一般的惨状,方凌筑望了望桌上的酒肉菜肴已有些反胃,但那些武将却是一个个高兴不已,脸上已带了兴奋的神色,就连那二皇子的脸上都有期盼。
那老者已站了起来。红光满面的道:&ldo;诸位将军,皇子殿下,有酒有菜,但军营中无歌无舞,只能另想些取乐的法子了,今有俘虏三十名,不如就此想个乐子如何?&rdo;
一武将闻声站了起来,对老者道:&ldo;仇老将军,不如来个&lso;壮志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rso;如何?&rdo;听这武将一说,所有半死不活的俘虏扭动了起来,好似遇见了比死还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