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崽崽……崽崽……&ot;柏回青一声声地叫着,声音又低又沉,带着某种几乎压抑不住地情绪。
若是这些,尤游还能说是好朋友之间的行为,或者说给他治病养成的无意识的习惯,那身后那明显的痕迹就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柏哥对他竟然有了反应……
脑子嗡的一下空白,像是被丢进笼子里沉入深海,眼前是无尽的黑暗,海水堵住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耳边似乎响起不久前卫生间,周衢那些恶心人的话----
&ot;掰弯直男缺不缺德&ot;
&ot;他们对你挺好,知道了该恶心了吧,儿子和男人搞在一起&ot;
&ot;现在他们多喜欢你,以后想起来就有多恶心你&ot;
即便是喝了酒,柏回青的生物钟还是准时把他叫醒。
睁开眼的瞬间,宿醉的反应立刻生效,脑袋疼得几乎要裂开。
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偏头,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牛奶,还有醒酒药,伸手摸了摸,牛奶还带着温度,显然是刚刚放的。
舌尖顶住上颚,柏回青忍不住笑了下,心房有种被棉花塞满的感觉,软的一塌糊涂。
&ot;崽崽,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ot;
尤游正在上早课压腿,听到声音不自觉地僵了一下,拉扯了下面部表情,这才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男生穿着t恤短裤,脸上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宿醉的憔悴,深邃的眉眼带着昭昭笑意,在他幽深的瞳仁中能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带着明媚的碎光。
尤游抿唇,缓缓错开视线:“柏哥起了,头疼吗?”
柏回青眯了眯眼,敏锐地察觉到些许不同,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不疼。”
如以往一般,柏回青站在他身边,准备看他上完早课,然而尤游却放下腿,对着他笑了笑:“我练完了,去吃早点吧。”
柏回青皱了皱眉,目光停留在尤游的背影上,唇角拉成一条直线。
后背的视线灼烫,尤游克制着自己想要回头的欲望,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知道自己有些刻意了,但昨晚他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很久很久,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也许是他生病,导致两人有了太多过于亲密的接触;
也许是柏哥单纯的感情史,让他对爱情和友情的界定出了问题;
也许……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能,也不可以让柏哥去接受外界的非议。
垂下的睫毛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大概是昨晚的解酒汤起了效果,吃早饭的时候,柏家人虽然面色有些憔悴,但却无一人缺席。
柏爸爸难得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冷着脸道:“以后再这么喝酒,就家法伺候!”
柏妈妈撇撇嘴,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柏言则是一通哀嚎:“不是吧,爸,你这是针对我!!你这样对待你可怜的女儿,你不会心痛吗?”
柏家的家法很简单,就是扣零花钱,但是柏妈妈名下两家模特公司,还掌管着柏爸爸的工资卡,发零花钱的就是她本人,家法对她来说形同虚设。
柏回青自己有比赛的奖金,数额还不少,自然是不受影响。
唯一受罪的就是啃老加月光的柏言。
柏爸爸双手抱臂,冷笑出声:“等你们有了孩子就知道会不会心痛了!”
坐在一旁的尤游微微抿唇,抬眼,在即将触碰到对面人下巴的瞬间又再次垂下,只盯着自己面前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