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共产党的队伍象眼睛一样,一粒沙子也容不得!&rdo;
…………
那被害的老大娘,被惊呆了!哭声早没了。她一清醒,立时扑向于团长,两手抓住他的衣袖,眼泪早把她的视线模糊了。
&ldo;不!不能杀掉他呀,天哪!&rdo;她叫着,哀求着,&ldo;团长,真要杀他?不,不能!你打他骂他就行了,千万不能杀他呀!他到底是个八路军,留着他吧!叫他多杀鬼子!不,不能杀他!我孩子她爹是被鬼子扫荡杀的,留着他去杀鬼子吧!团长,我求你!我给你下跪,给你磕头……&rdo;她双膝跪下,抱住于团长的腿。
于团长感到有种从来没有的巨大感情在压迫他。他扶起老人,激动地说:
&ldo;老大娘,不,这不能!他是罪犯,是坏人!不是咱们八路军的人。我们不能要这样的坏蛋!留着他就是留着敌人!老大娘……&rdo;
柳八爷早站不住了。他全身象落在油锅里,撞撞倒倒地赶过来。迎面碰到老号长,他一把从他怀里掏出酒瓶子,照大刀鞘上将瓶颈砸开,象喝凉水似的咕咚咕咚喝个净光,接着把瓶子狠狠地摔得粉碎!他上去扶着老大娘,喘息着说:
&ldo;老人家,是我,是柳八爷害了你……&rdo;
老大娘一听,忙又跪下哀求他:
&ldo;啊,你就是柳八爷!他说他是你的排长,你放了他……&rdo;
柳八爷头上象挨了一棒子,忙说:
&ldo;老大娘!你别求我,也别给他求情!我有罪啊,我也该死!是我惯坏的他,也该枪毙我!你这兔崽子……&rdo;柳八爷全身被酒劲攻着,眼睛血红,手握大刀柄,骂着转回身……
那马排长被绑着押在门旁,洋头乱七八糟,象个丧家狗一样。起初他并不害怕,以为柳八爷一定会替他求情,如果求情不下,他也会领队伍脱离八路军,那就更逍遥自在了。这时他知道不好了!
柳八爷好似饿虎一样扑过来,唰的一声‐‐从起来造反那天起,他用它斩过地主的头、剜下县官的心、祖上传授下来的大片砍刀出了鞘,一道红光,那丑恶灵魂的头掉下来了。
柳八爷多年没流过、他想这一辈子也不会流了的眼泪,这时站在昏过去的老大娘面前,流下来了!
暗杀娟子那场事件过后,王柬芝又不断接到电报,说是随着共区的发展巩固,其他地方的几个地下组织相继被破获,要他格外小心从事。因此,他的行动更加谨慎和隐蔽了。
王官庄驻下部队以来,王柬芝每晚跟在学生放学回家的队伍后面,送学生回家。有时就信步走到团部去。按他自己的说法,是顺便听新闻消息,向军队首长学习请教。这在外人眼里,更显得他进步。
团部的人,象德强、老号长他们,对这个县参议员总是客气地招待。德强回来没看到杏莉,因她上中学去了。
有一天,王柬芝走进团部,屋里冷清清的,正想出去,忽然老号长从北屋出来,笑着招呼道:
&ldo;啊,校长来啦!请里面坐吧!&rdo;
&ldo;哦,号长啊!首长不在家?&rdo;
&ldo;团长和参谋长出外溜达去了;政委开会还没回来。里面坐吧!&rdo;
王柬芝微微把薄眼皮向上一扬,嗅到对方嘴里有股酒气喷出来,就笑着说:
&ldo;嘿,号长还爱喝两盅啊?&rdo;
&ldo;不怎的,嘿嘿,&rdo;老号长脸红了,支吾着,&ldo;有这点改不丢的缺点。是小冯在家拿来点&lso;地瓜烧&rso;1,嘿嘿。&rdo;
1地瓜烧‐‐是农民用地瓜做的一种酒。在这一带一般人家都烧这种酒。 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