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刀子割肉,生不如死。
到大厦倾颓之时,他还能护住什么?
不如早早散了去,到底全了赵家与众人的一场情意。
这是他身为赵家家主,应有的决断和气度。
“去吧。”
兰陵侯道。
未再细说。
余歌红着眼,退下去了。
至于他们自已,兰陵侯直接归还了卖身契。
余歌走后,余管家还在院子里。
兰陵侯没什么表情,语气平平吩咐道:
“余歌管着本侯的事务,卖身契在哪儿,他都知道的。”
“你们全家领了自由身,也出府去吧。”
余管家老泪纵横,噗通跪在地上:
“侯爷,其他的人便算了,可老奴家中几代,都是侯府家生子。”
“让老奴留下来,伺候侯爷吧!”
“没必要。”
兰陵侯冷硬道:“能伺候多久?铡刀悬颈之人,也不需要什么伺候。”
“你们家当了几辈子奴才,也该当够了。”
“若是有心……”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而后,又快速没入到无情的面容中。
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若是有心,便给我的父母和赵贵妃,烧一炷香吧。”
余管家心如刀绞,伏地大哭不止。
兰陵侯不再言语。
芒星轩张灯结彩,红色喜庆。
他屹立其中,身姿挺拔,宛如一棵崖畔青松,傲然挺立。
可是,那桀骜不屈的背影。
看起来,却那么地孤独和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