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惶恐!
奴才向来只收拾养心殿的笔墨,不配伺候圣上的饮食起居,算不得伴在圣上身旁,实在惭愧。”
太后听了,从帘子缝里看了她一眼,心想,哼,还算是个会看形势的,倒没有恃宠而骄。
可是想想一个太监,竟勾得皇帝心旌神荡的,着实恶心。
“你不配伺候,你就一点也不上心?叫你收拾笔墨,你便单单收拾笔墨,须得踢你一下,你才动一下?”
太后训斥道:
“伺候圣上的奴才,哪一个不是优中选优,有颗七巧玲珑心,会十八般武艺。”
“似你这般只围着一亩三分地转的愚笨之人,怎能伺候好圣上?”
总之就是找由头,将林妩批了一顿。
林妩还能怎样,只能低头认错。
但有些人,就是你越乖顺,她越过分。
尤其是太后在景隆帝那里吃了好几次排头,如今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景隆帝不是喜爱这个小太监吗?
她治不了他,还治不了一个小太监?
他让宋家受害,让她这个太后难堪,那么,她也要给他一点不痛快。
“光嘴上认错有什么用?”
太后悠悠道。
林妩一时间还未领会她的意思,容嬷嬷就猛地推了她一把。
“蠢东西!
既是错了,你还敢站着认?”
容嬷嬷骂道。
“赶紧跪下,方是认错的诚心!”
林妩心中大呼后悔,她没料到外面的世界如此险恶,护膝忘带了。
再者,她跪下了,还怎么一路小跑跟车?
容嬷嬷显然经验丰富,嘴角扬起狞笑:
“你还磨蹭什么?”
“昔日福元大太监伺候魏高祖,打碎了一只茶盏,心中有愧,膝行十里伴驾,那才是真忠奴。”
“一样是太监,你可得学着点啊。”
林妩听得都懵了,什么,膝行十里?
她这小膝盖,跪下就够呛了,还膝行,这一路砂砾石子,不是闹着玩的,不出一里,她就能残废。
太后可真会折磨人。
可容嬷嬷那狠狞的眼神,恨不得化作两只手,将她按下去。
林妩自然是不乐意,可容嬷嬷不愧是上一届宫斗冠军的得力助手,歘地掏出了一根长针。
“你还不跪,是否目无太后?实在狂妄。”
容嬷嬷说。
“这针刑正好治一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