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一个特意设置的观景台,站在那里,扶着栏杆向下看,无论是连绵的雪山,还是古老的冰川,又或是缩小成一个又一个黑点的旅人,都能尽收眼底。
整个世界安静得像是圣诞节水晶球里的世界,万籁俱寂,沈从妩觉得连心情都变得空灵起来。
“沈绍棠,”
她失神地望着远处的冰川,喃喃自语般开口。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会在这里找到那枚发卡。”
沈绍棠这时也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一同望向远处。
“直到站在这里,我才意识到罗迪女儿所向往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定会在这里有所收获的,一定。”
说罢,沈从妩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向着雪道走去。
走出缆车站,前面就有一条由石板铺成的羊肠小道,沿着这条小道一路走到底,就是滑雪道的起点了。
大概是因为都提前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下午会有暴风雪,所以现在这里的游客不多,而且哪怕是零星的那些也都带着当地的向导,像沈从妩与沈绍棠这样独立游览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所谓的黑道难度大,其实难就难在坡度上,有的极其艰难的雪道的坡度甚至几乎会与地面垂直,落差达到数千米。
而黑道的沿途又多乱石密布,一有差错,整个人如果只是连人带板从坡上摔下去倒也罢了,若是在摔落的过程中要害部位撞到石头,那才真是灭顶之灾。
也正因此,沈从妩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丝毫不敢放松,但是精神高度紧张的代价就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要比过去更加活跃,这对已经出现了高原反应的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在雪山顶呆了不过半小时,她手中的金属探测仪就停止了工作。
她急躁地按了好几下按钮,仪器都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她有些气愤地将探测仪丢在了地上,索性从包里翻出冰爪,配合着冰镐,直接开挖。
不知这样艰难地奋斗了有多久,积雪甚至已经能够渗入她的手套。
冰凉的雪水起先还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手指与手心,可是时间久了,她甚至都不会再感到丝毫的疼痛,只会觉得自己的手麻麻的,像是被涂了一层厚厚的腻子,没有任何的知觉。
直到嘴里开始弥漫起甜腥的血腥味,沈从妩忍不住趴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也不知吐了有多久,沈从妩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她瘫倒在地,努力地张大了嘴呼吸,可却还是觉得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
意识逐渐弥散,她慢慢地仰面倒在雪上,寒风呼啸,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有无穷无尽的困意。
“阿妩,阿妩——”
呼唤声飘飘渺渺地传进她的耳朵,她强打起精神想要回应,可身体却完全不听她的指挥,只想要与身下的白雪融为一体。
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将她抓起,紧接着透明的氧气罩被人摁在她的口鼻之上,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充满了气的气球,原本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盈了起来。
可她还是好困,困得无法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光斑。
她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想要伸手去摸,却也只是勉强揪住了他的衣领,随后她的手重重垂下,连带着扯下了他的一颗纽扣。
“阿妩……我在这里。”
男人将沈从妩整个的拥进怀里,他高大的身躯紧紧地箍着她的身体,像是想要就这样把她塞入自己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