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小姐右手攥着帕子,左手装模作样的摸了摸滑溜溜的脸颊,依就是满面笑意。
“而且你刚才那说法,就不对。
珍珠我可从来没舍得磨成粉往脸上抹过,我一个贫苦人家里养出来的穷孩子,哪儿舍得那么铺张浪费啊?
听都没听说过这种造法,还是清廉的冯御史家养出来的冯小姐有主意,会玩儿。
我不行,我俗气,我一般都戴脑袋上了。
呶,就是这种。”
十分故意的偏头晃了晃脑袋,乌云鸦发中斜插着一排拇指大小的白色珍珠,在发髻边张扬着自带的珠光宝气。
一看就知道这排珠钗不便宜,衬的上开国公爵府嫡长女的贵女身份。
张口闭口非得把人家亲爹给带上,一个字儿没说人家是贪官污吏。
可把每个字眼抠开来听,后头又都妥妥的带着不清廉的讥讽。
冯美娘语迟,不明白这个刚冒出头来的贱人,怎么就敢如此口无遮拦的把先皇和当今都捎带上?
她是怎么敢的?!
眼瞅着把人给怼的张不开嘴了,李娇娇才拎着帕子擦了擦口水,哦不是,掩了掩嘴角。
脸上端出属于主人家的热情好客,语气之中充满了莫须有的关怀。
“冯家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瞧瞧这气色多差,小脸焦黄焦黄的,都看不见你那名不副实的美貌了呢。
听姐一句劝,旁人的事情少打听。
实在闲着没事儿的话就多喝点热水,保证能烫死不少唾沫星子,这样应该也就能改一改你这尖酸刻薄的相貌了。”
“李惊鹊!”
冯美娘被气的浑身发抖,感觉到周围那些女人看过来的嘲笑目光,她狠狠的攥紧了手中帕子。
嫉妒和愤怒,让她开始口不择言。
“就算你如今再会巧言令色,拿你娘家的身份抬高自身又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你以前的过往?
一个女子丝毫不遵规训不守妇德,明明已经有了夫主,还敢如此堂而皇之的以在室女自居,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
晋王可知你在外如此放肆,不守规矩吗?”
嘲讽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恶意。
整个厅堂里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静观其变。
今儿来赴宴的人家不少,女眷当然也不少。
但是有多少是真心与李家相交,又有多少是来探听风声的,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宣国公的嫡长女,若是真的给了晋王做侧妃,那是不是就代表李家也要入局了?
皇上那边能不能允许?
那自家看好的皇子,还有没有一争之力呢?
这才是今天李家为什么能来这么多宾客的原因,大多数的有心人都非常想摸清楚,突然有后嗣了的宣国公,下一步准备怎么走。
李娇娇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挥手把想上来言语帮衬的族中长辈按住,转回眼睛看着冯美娘,如狐狸盯上了猎物。
“你倒是挺关心我的,或者说你挺关心晋王的?怎么,晋王府跟你爹冯御史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我去,这美人美则美矣,但是开口就诛心啊!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想笑。
冯美娘却是恨不得想尖叫。
“我爹没有,我爹清清白白当官做人,忠于当今忠于百姓,绝对不曾结党营私!”
“你看你现在说话脑子不就挺清楚的了吗?刚才怎么净说浑话呢?”
李大小姐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