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立抚了一下申璇有些散落的发丝,给她顺在耳后,像她的亲爷爷一样细致,他淡淡道,“你不要恨锦程,其实他同样清楚这各中厉害,若真是恨不得你去死,他就不会当时打断你二爷的话,更不会同意执行家法,也不会在你二爷提出裴家家法二十杖的时候,以那么快的速度把你抱走。他不把白珊稳住,白立伟就会心理不平衡,白家的人一不平衡,就会把气往你身上撒,阿璇,有些事,不是你表面上看得那样简单,锦程没你想的那么绝情,那个时候家里任何人都可以出来袒护你,独独他不能,因为我们手上没有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惹恼了白家的人,闹起来,是你吃亏。虽然我不能说他是一个好男人,或者保证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但是他对自己的家里人,一定是维护的。”
申璇在思忖着裴立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包括他的语气和措辞,比如那些裴锦程的举动,他果真想得那么周全吗?
又比如后来那句“虽然我不能说他是一个好男人,或者证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
申璇觉得心里咯噔一跳,爷爷是来暗示她什么吗?
“你看吧,不该想的,你又去想,该去想的,你又不想,真是,是不是妇人家都是你这样的?哎~”裴立这话说起来,倒有几分纵容的宠溺在里面含着。
申璇面上一红,被爷爷窥破了吗?“我,我,我又没想什么。”
裴立佯作生气的“哼。”了一声,“我可是看了你三年多啊,你心里想着什么,我还是能看个大概的,看你那开始感动,后来疑窦丛生的模样,就知道你把话的意思全集中到后面去了。”
“爷爷~”
“我还说错了?”
“……”申璇不吭。
裴立见申璇不再作声,沉虑须臾之后,用一重极闲散悠慢的口吻跟申璇说,“我们每个人,在一定的年纪,都会犯一些错,有些错可以说,知错就改,失败乃成功之母,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有些错,一旦铸成,就成了永恒……阿璇,爷爷有一个要求。”
申璇有一种非常矛盾的预感,她有些不敢应裴立的话,可一直对裴立听从惯了,便道,“爷爷,您说。”
裴立闲散悠慢的口吻好似已经跑远不知所踪,这时候的神情肃然非常,“不管如何,不管如何。”他重复两次后,像在说一个不情之请,“阿璇,你必须答应爷爷,不能跟锦程离婚。”
“爷爷?!”申璇的眸子明亮璀璨,又有水光,盈盈中透着雾气,雾像一层层的悬疑,让人拨不开,吹不散,她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爷爷要跟她提这样的要求。
离婚?
裴家的婚姻是不能离的。难道有什么变故?
裴立轻轻喟叹了一声,“锦程有时候做事冲动,毕竟从小生活环境优越,再加上一直做事都总是成功得多,所以难免骄傲自负,他性子向来不喜欢被安排,被接受,最喜欢为所欲为,他动了离婚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他肯定也有跟你提过。”
申璇点头,可是她没有同意。
但今天,她想同意了。
可方才,听爷爷一分析,她又动摇了,原来,他是想过要保护她的,只是方式不同,即使不能分辨他的真情或者假意,但她仍然愿意相信爷爷的说辞。
其实让男人提出离婚,的确是有些丢脸,不是吗?“他是提过。”
“你不能同意!”裴立口气虽然笃定却略显焦灼,他暗想,或许真的老了,总觉得自己驾驭不了这个长孙,明明这宅子里个个看起来对他的态度都是孝顺又敬畏的,他觉得这座宅子,就是他的天下。
而天下之大,必有龙者,也许是更替之时,难免心焦。
或许他不是怕驾驭不了这个长孙,而是怕变故出在这个这个长孙媳身上吧?
“你必须答应爷爷,你不能同意!”裴立再次重复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