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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rdo;这反应让云婵有点慌，觉得不是意料之中的反应，若说是做戏也做得过了些。急忙一福也告了退，忐忑不安地跟着皇帝出去，行出长乐宫许久后才战战兢兢地问了出来：&ldo;陛、陛下……臣女会错意了？&rdo;

霍洹停下脚，瞟她一眼，到底不好把心里那股无名火发出来。气息一沉，道：&ldo;没有，基本和朕的意思一样。&rdo;

&ldo;那、那……&rdo;云婵胆战心惊，哑了哑音，大着胆子又问道，&ldo;臣女哪句话……说错了？&rdo;

霍洹一瞪她，发厉的口气分明带着些气：&ldo;谁说你是朕的庶妹了？&rdo;

☆、19赌气

云婵愕住。说那话时原就有些犹豫，生怕不合宜。但想想按着典籍确是如此，也算不得错，便大着胆子说了，更将前因说了个明白。

方才皇太后没挑她这错，她便松了口气，没想到反是让皇帝生了不满。

&ldo;朕的妹妹，不论嫡出庶出，都该是姓霍。&rdo;霍洹睇着她又道，眉头半点也没舒展，&ldo;朕也不打算跟云意争着当这兄长。&rdo;

&ldo;陛下……&rdo;云婵心中慌乱与窘迫皆有，身子僵了一会儿，低头跪了下去，&ldo;陛下恕罪，方才……方才只想着在皇太后面前怎么把话说到才是……陛下庶妹之说是臣女思虑不周，逾越了……&rdo;贝齿紧衔住下唇，云婵的目光凝在眼前的他的衣摆上，衣摆上垂着的两道墨绿色穗子轻轻晃着。那是宫绦两端的穗子，宫绦……还是出自她之手的。

云婵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将视线从那穗子上挪开，声音轻轻的，略带着点颤抖，可算把那几个字完整地说了出来：&ldo;臣女自知不配……&rdo;

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说不上是不甘，却也酸楚极了。禁不住地有点自嘲，担着这长公主的虚名还真当自己是长公主了？凭什么拿自己和他当一家人？她明明万分清楚，眼前这人坐拥天下，他给了她长公主的位子，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坐享；但他没有给过她的，她就连想都不该去想。

&ldo;你觉得朕是想说这个？&rdo;霍洹低眉看着她，心绪复杂又不能说，默了一会儿伸手扶了她，一喟，&ldo;罢了，你说得没错，循着规矩，你该算是朕的庶妹。&rdo;

云婵低着头没吭声，霍洹也无话了一会儿，又道：&ldo;别不舒服，朕不是想说你不配。&rdo;

&ldo;诺……&rdo;她低低一应，抬眸偷眼瞧了瞧他的神情，保证说，&ldo;臣女日后不会再说了。&rdo;

霍洹随意地应了声&ldo;嗯&rdo;，好像并不怎么上心。瞧了瞧眼前的宫道，看到停在数步外的步辇，声音温和下来：&ldo;天不早了，你回去吧。&rdo;

&ldo;诺，臣女告退。&rdo;她一福身，恭恭敬敬地退了好几步，才转过身向步辇走去。

夜幕中很快就已瞧不见那步辇了，霍洹仍驻足了一会儿，心中仍有余怒未消，却已说不清是怒她那句&ldo;庶妹&rdo;还是怒自己方才一时之气、说话不当心让她生了误会。

他明明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艰难。宫中但凡敬畏皇太后的，都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已是活得够小心翼翼的了，他又给她多添了一份不安。

就算不说她回宫后的事情，霍洹也清楚，自打她入宫以来就一直很当心，许多时候都当心到了卑微的地步。

她初入宫时，一众皇子帝姬是对她有些好奇的，那会儿他就听别的帝姬说过：&ldo;父皇新封的锦宁公主挺有意思，见了人连总是大礼行得规矩，你若不问，她便一个字也不多说。亏的我母妃一再嘱咐她是要为国和亲的人、万不可欺负她，她这副样子……没人欺负也看着跟受了欺负似的。&rdo;

那个时候，霍洹听着这样的调侃不曾上心。如今蓦地回想起来，她大概从那会儿起，心里便十分清楚自己不是真正的公主，对宫中之人存着畏惧，所以言谈举止才都谨慎得过分。

本就存着这样的心思，方才他竟亲口说了那样的话。不能怪她会错意，实在是那话听上去，委实很像他在刻薄地亲口告诉她‐‐她不配。

想得透彻之后……霍洹更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