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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就此哑住。

&ldo;皇太后想让冯家再出位皇后。&rdo;他说着冷笑出声，&ldo;姑且让她觉得冯氏会是吧。&rdo;

云婵又哑了一哑：&ldo;那袭姑娘……&rdo;

霍洹眉眼带笑地回看着她：&ldo;怎么了？&rdo;

&ldo;袭姑娘……&rdo;云婵怔着神思索了一下言辞，续言说，&ldo;是陛下亲自留下的。&rdo;

&ldo;但朕从来没说要册她做皇后。&rdo;他笑道。摇一摇头，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了，便思量着转了话头，&ldo;不说这个了，反正父皇丧期未过，这事大可先搁着。倒是你，原该和亲嫁人而未成，今年该十七岁了，倒先说说想寻个怎样的夫君，朕替你留心着？&rdo;

话茬就这么突然而然地转到了她身上，且还是个大事‐‐终身大事。

云婵当真认真地思考了一瞬，也就是那么短短一瞬，垂眸间脑海中的面容仍清晰着，让她胸中一闷，一如既往地想将这想法挥开。

霍洹端详着她的神色，不自觉地摒了息，又问一句：&ldo;从前……可有心上人么？&rdo;

一边问着一边觉得不会，云婵入宫那年才十一岁，还是个小姑娘，情窦未开，哪来的心上人。

少顷，却听云婵答得笃定：&ldo;有。&rdo;

&ldo;……&rdo;霍洹僵了会儿，重新缓出笑容来，如常的口气，&ldo;是什么人？说说看，若他未娶且愿意娶你，就趁早让你嫁了。&rdo;

&ldo;是个……&rdo;云婵思索着如何形容，抬眸望了一望他，寻了个最含糊的词，&ldo;很好的人。&rdo;

&ldo;天底下好人多了，说说怎么个&lso;好&rso;法？&rdo;霍洹继续笑道，和颜悦色地问着，不忘谨慎地加句解释，&ldo;说得清楚些为好，若他已成家，朕好比照着这个给你再寻个夫家。&rdo;

&ldo;他很和善。&rdo;云婵垂首静言，&ldo;是长阳的世家公子，比臣女这商贾人家强得多了，对臣女的家人却和善得很。那时待臣女也很好，无关他的事，只要他看见了便也会放在心上，臣女与他见面的机会算不得多，但臣女需要的时候，他都在。&rdo;

她温温和和地说着，轻缓的声音温柔得就像天边轻纱般的月色。霍洹听罢静了良久，抬了抬眼，点了下头道：&ldo;是很好。是哪家公子？&rdo;

云婵被问得也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衔笑道：&ldo;陛下不必问了。臣女到底是配不上他的，他也断不会娶臣女。长阳的贵女这么多，他总要挑个门当户对的为妻，再者，他……他大概同陛下方才所言一样，想娶个能让他时时刻刻念着想着的姑娘呢，陛下若下旨赐婚，岂不强人所难？&rdo;

&ldo;也对。&rdo;霍洹似乎应得很勉强，心下却陡然一松，&ldo;那就……朕顺着你所希望的替你注意着，必定为你寻个合心意的夫家。&rdo;

并不容易吧。

云婵想着，她先前未雨绸缪时曾央过皇帝，若要重用兄长便把她嫁出长阳去，他答应了。但长阳以外的年轻公子们如何……他想了解清楚也不容易。

所以她……大约可以在宫中多留一阵子？

&ldo;不急。&rdo;云婵轻笑间肩头微一耸，抬头望向月光，神色轻松，&ldo;嫁人为妻是迟早的事，嫁人后也还有几十年要一起过。但在长阳城里还有臣女放不下的人，想多留一留。&rdo;她的羽睫微微一颤，借着酒劲无所顾忌地又笑了一声，&ldo;毕竟嫁出去后……很多人就不便再见了，更不好和待嫁时一样同案而坐。如此，只好在嫁人前让自己活得逍遥。&rdo;

月明星稀，宫道上被覆了一层白霜，霍洹坐在步辇上，心底的叹息一阵接着一阵。

她有心上人……

他没有追问那人是谁，生怕弄明白是哪家公子之后更觉得比不得。那人把她护得那么好，她需要的时候他总在身边。

霍洹禁不住地想起，在从前的几年里，他明明也曾看到过她的无助，只是从来不曾上前安慰过她，更谈不上护她。

诚然，那时他对她也是没有目下这份心的，知道她迟早要被送出去和亲、他又对以送女人和亲换得国泰民安这事十分反感，总不愿和她走得近。

末了，是她没嫁成，他和她相处了几回之后……心思竟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