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头也没有抬,伸手去拿笸箩的剪刀。
“奴婢说您怕冷,不愿意出门。”
白雪笑起来,心直口快的秋芙也学会搪塞人了。
秋芙不大懂白雪在笑什么,就问:“奴婢是不是说错了?”
“秋芙姐姐说的没有错。”
秋菊端着热气腾腾的莲子百合粥迈进门里,“正是这样,小姐才笑呢。”
秋芙还是不懂,但也不再问了,管他呢,她没有说错话就好了。
“小姐,您喝点热粥吧,暖暖身子。”
秋菊看了看白雪拿着的黑底黛面绣竹叶纹护膝,“……您都做了三天,终于要成了。”
白雪剪了最后一个线头,连剪刀一起,一并放在笸箩里:“最近冷的厉害,大哥的双腿不好……戴上这个多少能聚点热乎气。”
秋菊顿了顿,没有吭声,服侍着白雪喝莲子百合粥。
秋芙有一件事一直憋着,看了白雪好几次,欲言又止的。
“你怎么了?”白雪也发现了,“有话直管说。”
“小姐,奴婢说出来倒像是挑拨您和五小姐似的,但是不说,心里又难受。”秋芙皱紧了眉。
白雪也不催她,半夏却急了,“你说嘛,小姐不会怪罪的。”
“……五小姐见了您亲亲热热的,但是背地里对奴婢们却不耐烦,有时候还看不起奴婢们……”秋芙咽了口水,继续往下说:“不是针对于奴婢一个人不耐烦,是针对于咱们海棠阁……”
“你这样说,我也觉得是……”半夏想了一会,“去年夏天时,奴婢去回事处给您领粟玉心的枕头,就被杏香抢白了好久。五小姐就坐在一旁,仿佛是听不到的。”
“你们都是为我好……”白雪眉眼一弯:“但是这话不准出去说,我知道就好了。”她的丫头倒比她看的真切。
她当陈宛柔是好姐妹,人家未必肯。白雪自嘲一笑,也是她蠢,死了一次才看清了。又想起掉入荷塘的事情,几乎能确定和柳姨娘母女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证据。
“是,奴婢遵命。”
秋芙三人皆屈身行了礼。
淋淋漓漓的雨又落了下来,秋菊伸手把撑窗关了。
十月初八是陈老夫人的诞辰。十月初六西宁侯府便处处张灯结彩,贴了喜庆的祝寿对联,瓜果点心以及拜神需要的贡品等,也一应的备齐了。路程遥远的亲戚也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住进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