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杨宛心见过几回了,不至于措手不及,便稳稳当当地接过金镯子,行礼道:“小女谢过夫人。”
“好孩子!”唐氏夸了一句,又与杨氏说起话来,“听说河洛公主怀孕了,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可不是嘛,我真是放心了……”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很快就进入了大厅,然后与周围的夫人们又是一阵客气寒暄。
倒是唐氏的二弟媳林氏含笑说了一句:“河洛公主有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事呢,杨夫人不用去公主府伺候吗?”
这话一出,气氛不自觉地冷了一下。自古以来都是媳妇伺候婆婆,可摊上个公主媳妇,这一点就别想了,不反过来就不错了。只不过知道还知道,但林氏当着众夫人的面如此拆台,也太不给杨氏面子了。
杨氏眼一沉,却是笑道:“我倒是想去沾沾公主的福气,可太医说了,公主最近疲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我哪还敢去烦她啊?万一公主有个不好,圣上怪罪下来,谁敢承当?林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咳,刚有身孕那会儿,是挺难受的。我儿媳妇怀孕初期反应可大了,连水都喝不下呢!”另一个夫人赶紧岔开了话题。
“是吗?那可怎么办?”
“还是找的土方子……”
一人一句,就连杨氏也加入了其中,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了,仿佛刚才的冷场并不存在似的。
“二弟妹!”唐氏警告地看了林氏一眼。
林氏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酒,道:“大嫂放心,今儿是三侄子的大喜日子,我这做婶子再不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
唐氏有些担心,但又有一波客人进门了,除了小声地叮嘱她几句,便没时间搭理她了。
往后林氏就再没闹过类似的事了。
说说笑笑间,吉时已经到了,一对新人被喜娘簇拥着进来,行大礼,然后送入婚房。
一切顺顺当当,客人们的恭贺声络绎不绝。
安乐侯夫人宁氏正巧就坐在杨氏身边,杨氏想了想,开口问道:“怎么今日不见霍二姑娘跟您前来?”
没什么意外以后就是儿女亲家了,感情热络点也不错。
只看外表,宁氏与寻常的贵妇人并无两样,面貌端庄可亲,她回以微笑:“二丫头前两天染了风寒,还没好利索,不好让她病怏怏的出来见人,便让她在家里休息了。”
与赵家结亲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与皇家还是有着转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可总比直接嫁给皇子安全多了。延王想娶康宁侯的庶女做侧妃的事,该知道的人家都差不多知道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延王打的是什么主意。真当嫁皇子是这么好嫁的?宁氏已经折了一个长女,可不能再将仅有的二女儿也折进去。只是赵家长媳是皇家公主……她决定回去以后就立即给女儿做好思想工作。
杨氏道:“那可要好好养着。我家老爷说了,这个月二十五是好日子,我正琢磨着呢!”
宁氏会意,笑道:“还有十来天呢,那时二丫头的病也该好了。”
几句交谈,两人都对彼此的意思心知肚明,便含笑掠过此事,转而说起其他闲话来。
就这样说话说了一刻钟,杨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想派人去寻杨宛心,准备回府。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道:“夫人,不好了,四少爷将一位姑娘推进了后花园的水池中。”
顿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席面上更是喧哗一片。
林氏惊得立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唐氏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嬷嬷道:“具体经过老奴也不清楚,只说是四少爷与那位姑娘起了争执,然后四少爷一怒之下将那姑娘推进了水池。万幸池子不深,那姑娘已经被丫头们救上来了,并无性命之忧。”
“落水的是哪家姑娘?”一直在做布景板的祁国县公府三夫人突然开口问道。
“丫头们称呼杨姑娘,是跟着赵府的杨夫人前来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