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雍忍耐着妹妹的眼泪鼻涕和尖利嗓音,用力一提,拎着胳膊将人提溜起来,以眼神示意,奶娘等几个嬷嬷忙奔来将长公主拥住,哄慰的哄慰、擦泪的擦泪。
容佑棠悄悄朝庆王比了一个&ldo;九&rdo;的手势,想了想,又比一个&ldo;四&rdo;。
赵泽雍会意,随即开口:&ldo;父皇,小九和四弟都盼着您去探望。尤其小九,他一天不知要念叨您几回。&rdo;
&ldo;唔。&rdo;承天帝没好气垂下眼皮,慢条斯理喝茶。
&ldo;父皇,周家人已陪侍大半日,不如、改天空闲了再叫他们说话?&rdo;赵泽雍提议。
&ldo;行吧。&rdo;承天帝顺势应允,亲切和蔼道:&ldo;你们先回去,改日空闲了,也入宫看看你们的皇后姑母。&rdo;
&ldo;是。&rdo;
&ldo;谨遵陛下吩咐。&rdo;
周家兄弟毕恭毕敬地告退,能得帝王如此和颜悦色对待,他们当真受宠若惊、惶恐不安。
片刻后,议事厅陷入冷场,只有赵宜琳在哭哭啼啼。
容佑棠深知庆王与父亲关系一般,要他主动说软话好话是很难的,可总得有人开口。于是他又悄悄比了个吃东西的动作。
赵泽雍为难地皱眉,沉默半晌,才干巴巴问:&ldo;您怎么突然出宫了?也不事先说一声,儿臣好去迎接。用过午膳了吧?&rdo;
吧?不应该是&ldo;吗&rdo;?容佑棠莫名想笑。
承天帝稀罕且稀奇地掀起眼皮,把茶盅一顿,瞪着眼睛道:&ldo;午膳?这都什么时辰了?&rdo;连句好话也说不好,真真木愣!
但能想起来问,已属难得,这小子以前连半句闲话也不多说。宜琳脾气坏、不得人心,但他没有坐视不管,这很好,有兄长的气度风范,不像……唉!
承天帝板着脸。
赵泽雍诧异问:&ldo;难道还没吃?&rdo;他扭头问跟着的人:&ldo;李公公?&rdo;
李德英早把承天帝的表情看在眼里、揣摩在心里,他躬身,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地说:&ldo;今儿陛下直忙到午时,还没用膳呢,您府上的人就急匆匆进宫请求御医,陛下乃仁慈君父,安排妥当就出来这儿了,粒米未粘牙‐‐&rdo;
&ldo;咳咳。&rdo;承天帝轻训:&ldo;就你多话。&rdo;
李德英忙告罪闭嘴。事实上,承天帝虽粒米未粘牙,却是用过一碗汤、半份粥的。
&ldo;这怎么行?&rdo;赵泽雍不赞同地摇头,立即吩咐下人速速备膳,正色道:&ldo;李公公,纵然陛下忙乱担忧,你们跟着的人也应当及时提醒。一国之君,务必保重龙体,否则江山社稷‐‐&rdo;
&ldo;行了行了!&rdo;承天帝不爱听,抬脚朝后院后,不耐烦道:&ldo;你的这些个话,朕在朝堂上已听腻了。&rdo;
&ldo;是。&rdo;赵泽雍面无表情跟随,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ldo;父皇,您‐‐&rdo;赵宜琳一直被父亲冷落,娇生惯养的她万分恐慌心急,亦步亦趋,又要哭。
&ldo;宜琳,你先去收拾收拾满脸的脂粉鼻涕,冷静后再来面圣。你已不是小姑娘了,遇事得动动脑子,再这样哭闹,父皇心情只会更欠佳。&rdo;赵泽雍把人拦下,好言提点。
&ldo;呜呜,咳咳,我、我我也知道,可、你看父皇,他像、像变了个人似的。&rdo;赵宜琳哭得哽咽倒气,说话磕磕巴巴。但她终于听了兄长的劝,抽抽搭搭,灰头灰脸地回屋去梳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