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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事成之前，先别告诉她老人家。&rdo;赵泽雍却阻拦道，&ldo;回去转告你父兄，晚上再详谈。&rdo;

郭达频频点头，将凳子拖近了紧挨着，难掩好奇地问：&ldo;那表哥准备怎么做？按祖制，西北一线都是亲王坐镇的。&rdo;后半句他没说：按成国祖制，西北边防由亲王镇守，但其子嗣需留京为质。

再换句话说：皇子一旦被选送西北，意味着与帝位无缘。

&ldo;事在人为。&rdo;赵泽雍端坐，执笔批示公务，说：&ldo;元京军防主要由父皇亲管的内廷禁卫、平南侯负责的护城统领司、以及韩飞鸿率领的沅水大营三部分组成。今有可靠消息称，父皇年后将新建北郊大营。&rdo;

&ldo;北郊大营？看来，陛下是动真火了！&rdo;郭达立刻眼睛一亮，快意解气道：&ldo;储君迟迟未定，哼，皇后与兰贵妃争得跟乌眼鸡似的，二殿下与大殿下早就水火不容了，他们背后的韩太傅与平南侯嘴脸更是难看，竞相往朝中各要职塞人！&rdo;

&ldo;自古君意难测。&rdo;赵泽雍不禁感慨，&ldo;若论立嫡，储君应是二哥，若论立长，那大哥早该称心如意了。可冷眼旁观这么些年，父皇竟从未表态。这也难怪权臣勋贵猜疑不休，站队更是难免。&rdo;

宦海浮沉，不站队会变成公敌，哪个官上下无人？

郭达深以为然地点头。

&ldo;另外，子瑜在户部郎中任上也历练得够久了，左侍郎许通年后告老还乡，空了缺出来，子瑜升上去正好。&rdo;赵泽雍的语气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子瑜，是郭达兄长郭远的字、已逝定北侯爷的长子嫡孙。

&ldo;我、我哥？&rdo;郭达小心翼翼地确认，提醒道：&ldo;可据查，那许通其实不是自愿告老还乡的，他是陷进平南侯的套、畏罪告老，左侍郎那位子，据说是平南侯为他女婿周仁霖筹谋已久的。&rdo;

&ldo;姓周的？&rdo;赵泽雍不屑一顾，嗤道：&ldo;抓着女人裙带往上爬的东西，只知阿谀奉承，凭他也配？&rdo;

郭达忍不住哈哈一笑：&ldo;那人出了名的惧内呀，在他岳父跟前比孙子还像孙子！&rdo;

赵泽雍的院子乃府中重地禁地，层层把守，但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争执声：&ldo;九殿下稍等，容小的进去通禀一声。&rdo;

&ldo;不是说一起用早膳吗？他人呢？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罚站吗？我还病着呢！&rdo;大雪天被迫早起，赵泽安一肚子是气。

郭达一听，忍俊不禁，出去关切问：&ldo;九殿下觉得身体如何了？老祖宗担心着呢。&rdo;

赵泽安见是郭达，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吸吸鼻子，别别扭扭地说：&ldo;只是头晕鼻塞而已，请表哥转告外祖母放心。&rdo;

&ldo;也不能大意了，要细细养好才是。&rdo;郭达亲昵地探一探小表弟的额头，又牵起他的手。

见胞弟待外祖家还算有礼貌，赵泽雍这才露出些笑容，说：&ldo;小九饿了？这就去用早膳，吃完叫大夫再看一看。&rdo;

已是辰时初，三人往膳厅走，途中却有个小厮上前躬身道：&ldo;殿下，来了一位容小公子，现在前厅候着。小的们听容公子说是蒙殿下与九殿下亲口相邀，故不敢怠慢，特及时来禀。&rdo;

容小公子？

说实话，谁都没反应过来。

小厮机灵，见了马上解释：&ldo;小的问过了，据说是二位殿下昨天外出时认识的。&rdo;

&ldo;哦！&rdo;赵泽安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挺高兴地说：&ldo;是他来啦？叫他进来吧。&rdo;

&ldo;姓容？他家府上哪儿任职的？&rdo;郭达随口问了一句，习惯性以为又是哪位权贵派子孙来讨庆王的好。

赵泽雍见胞弟兴致高，也就顺势说：&ldo;叫他进来吧。&rdo;见小厮领命而去后，想了想，淡淡提醒表弟：&ldo;就回京那日，轿子里头那个‐‐&rdo;

郭达脱口而出：&ldo;小太监！&rdo;

&ldo;他才不是太监呢。&rdo;赵泽安皱眉，认认真真地说：&ldo;虽然他爹是太监，可他不是的。&rdo;

&ldo;呃，对，他是太监的养子。&rdo;郭达忙收起惊讶表情，正儿八经地点头。

‐‐也许因为太出乎意料，所以赵泽雍和郭达对当日从花轿里走出来的容佑棠印象非常深刻。

&ldo;他来干什么啊？&rdo;郭达忍不住又问，心想真不是我瞧不起人，太监之子能跟庆王府扯上什么关系？

赵泽雍看一眼胞弟：&ldo;小九说要给他找夫子。&rdo;

赵泽安不由自主腰杆一挺，颇为骄傲自豪：看，人是来找我帮忙的哦！

&ldo;……原来如此。&rdo;虽然不明内里，但郭达没好继续问下去。

于是，按卫杰指点早早登门的容佑棠刚坐下不久，居然就得到了召见！他原以为得等上半日的，此刻虽然纳闷，但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谨言慎行，不多看一眼、也不问东问西‐‐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庆王叫自己过来，主要是给九殿下解闷的……

哄小孩儿去了！

刚一进门，尊贵的小孩儿赵泽安就主动开口打招呼：&ldo;你来得可真早呀，外头冷不冷？&rdo;

容佑棠顾不上回答，先规规矩矩给皇子亲王行了大礼，毕竟前两次见面都略过了，口称：&ldo;糙民容佑棠，拜见庆王殿下、九殿下。回九殿下，今日外头积雪尺余，风又大，甚冷。&rdo;

赵泽安是承天帝千娇百宠的老来子，却难得没有盛气凌人傲慢之态，他苦恼叹气：&ldo;你起来吧，哎，今天不能出去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