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清却是看出了些端倪,微蹙蛾眉,低声问:
“可是师父来了?”
许守靖沉默无言,眉宇收紧,轻泛亮金之色的桃花眸,继续扫过茫茫人海。
“灵力似水,静则如泉渗石,动则似雷激电。此中奥妙,不在于力之强弱,而在于“转化”与“控衡”二字。
或问:何以弱水三千,独取一瓢可翻浪?
愚以为,得其理者,万象皆可为刃;失其机者,纵有灵海无涯,亦止于空壳。”
韩意云的讲法仍在继续,众人皆静。
金光悄然散去,许守靖轻叹一声,坐了回去,鬓发斜垂,遮住半眸,视线模糊不清,眼中已无锋芒。
“怎么了?”耳边传来一道轻声问候。
许守靖摇了摇头,并未回话。
“是……在找谁?”一只白皙素手探来,轻柔地撩开他遮住眼睛的鬓发,指节温凉。
“找师父……”许守靖总算出声,垂眸看着地面,目光黯然。
“找我做什么?”女人语带讶然,似是在笑,语尾却带了一丝发颤。“你不气我就好了。”
许守靖肩头一颤,猛然抬起头,恰好与那双浩瀚璀璨的星眸对上。
她只是静静站着,像是从脑海的画面中走出一样生动,唇角微勾,像是在笑,睫羽却在微微发颤。
自让苏浣清传信之后,已将近一旬时间没有任何音讯。
现在她却站在面前,不躲不避。
“师父……”许守靖骤然起身,下意识伸出手,抬手欲触。
手到中途,却在指尖触及前一寸,顿住了动作。
伶扶玉轻瞥一眼,那只抬到半途的手在渐渐下沉,似想要收回。
她只是垂眸一笑,抬手覆上他的掌心,在许守靖一脸愕然的注视下,缓缓与之相扣。
“怎么了,靖儿?”伶扶玉眼眸盈水,嘴角却带着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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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靖深吸一口气,握紧那只小手,只是缓缓摇头,目光温柔,笑道:
“没事。”
姜容月与苏浣清对视一眼,皆是没有出声,视线落在那重叠在一起的手上,静了片刻,缓缓收回视线。
——
钟声再度鸣起,韩意云挥挥衣袂下台,一名身着华服,古态龙钟的老者步伐沉重地缓至台上,清了清嗓,走流程开始讲法:
“本尊虞历寒,现为天涯虞氏……”
许守靖只瞥一眼,便意兴阑珊地收回视线,摊在椅子上阖上眼眸。
他原本就对讲法兴趣不大,现在听这个老狐狸在那掰扯,更是只觉得困意上头。
意识朦胧处,腰间软肉传来一阵刺痛,许守靖倒吸一口凉气,倏地坐直身体,稍定心神,却见伶扶玉星眸微冷地看着自己。
“靖儿,要有敬畏之心。”伶扶玉敲了下他的脑门,不咸不淡地训斥一句。
“师父教训的是。”许守靖干笑一声,搓揉自己后腰。
微思片刻,他话锋一转,“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伶扶玉眼睑微敛,嗫嚅着薄唇,道:“早些时候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