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和两个学生在场中央还在说着些什么,全唐跟着曲潮沅在场边坐下休息。
曲潮沅一张汗湿的脸更显英秀:“你们打球都很好。”
全唐心虚:“他们打得好,我不行。”
曲潮沅:“太谦虚了。”
全唐装作正常,眼睛偷偷瞄向曲潮沅汗湿的臂膀,他的肌肉线条很漂亮,和梦里一般无二,这种人体线条随便引申出一根线来都能构成一朵花。
曲潮沅的嘴唇也是完全濡湿的,在灯光下闪烁出一种琥珀般的色泽,饱满而润泽,他正微微张开唇呼吸。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看上去很适合接吻,表皮或许是有些汗水的咸味,但是越往里去,甜美的气息就越强。
全唐心跳失速。
曲潮沅就毫无防备坐在他身边,双手垂着、肩胛骨往前送、头微微低垂、肩膀上搭着一条干毛巾,两条白净的长腿圈出一兜阴影。
他的皮肤在黑夜和灯光的熏烤下发光,即使沾满了汗液气息还是那么迷人。
他的身形比全唐要大了一圈,光看影子就看得出来,他长了一张珠玉少年的俊俏脸庞,身量和四肢都是修长有力的。
“老师如果平时打球晚回家,妻子不会担心吗?”
全唐显然意有所指。
曲潮沅闻言一愣,下意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会啊。”他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像个真正和全唐同龄的大男孩,“我没有成家。”
全唐瞪大了眼睛:“没有成家?”
曲潮沅狡黠地眨眨眼睛:“一个障眼法,你能理解吗?这样学院里的资深前辈就不会给我介绍对象了。”
全唐怔怔地望着他,嘴唇颤动了一阵,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全唐是踩着云回去的,总有一种推力让他走路跌跌撞撞,下一秒摔倒之前,全唐在香樟树边坐了一会。
此时曲潮沅应该已经走了,他说的,他开车,把另外两位老师送回家。
全唐抬头,树叶长了一层透明的黄色薄膜,看起来毛茸茸的。
在枝叶间搅碎的夜空,全唐看见了很奇怪的东西,一连串果冻般的水珠,直径在二到二十米不等。像一连串蓝宝石做的葡萄,从学校旁边那个废弃的化工厂大烟囱里往外喷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