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宛的手在颤抖,匕首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不恨你。”她别开眼说,“我不恨你的。这都是命。”
遇上你,是命。
嫁给你,也是命。
……
陆子钧,你这样聪明。
你明明知晓,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动不了手。
你知晓我生性懦弱,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结束我的反抗之心。
这一场爆发以陈宛妥协的方式告终。
她浑身的刺好像已经销声匿迹。
四、
小陈氏很喜欢读书人。
早年还不是侯府夫人的时候,她常常做了糕点,给陆家书塾那几个半大孩子送去。课业最好的,总是额外给一些金丝糖酥。
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尤其是永安侯的小公子,与陆公子是表亲,人生得玉雪可爱,又聪慧过人,他吃到的金丝糖酥,亦是最多的。
他总嚷嚷,要吃她做的糖酥一辈子。
童言无忌。笑一笑,也便过了。
侯府饮宴,陆子钧醉了,夜里推开陈宛的房门。
陈宛被他从榻上拽起,僵硬着,惊讶又恐惧地看他。
然后,弯下头颅,一点点解开了上衣的盘扣。
其实,陈宛早就是陆家的侍妾。
她的姿色,素衣布裙也不能掩盖。
陆子钧又是个没有廉耻的混蛋。
当然这句话,她不会当着他的面说。
可是今夜,陆子钧却握住了她的手。
“我想吃糖。”他第一次对她轻声细语。
喝醉了的陆子钧,就像一个黏人的顽童。
然后,两个人就到了小厨房去。
也许,是陆子钧醉后的神色太无害,也许,是那夜月色太撩人。她不自觉就说了许多。说江南的鱼米,说儿时的小调,说书中的岁月。
说她……唯一的亲人。
“因为你阿姊是陈氏,便称你是小陈氏?”陆子钧饶有兴趣地问。
陈宛轻轻点头。“那你的小名呢?”
“奴没有小名,”她小声说,“只有一个姓氏。”
陆子钧拈了一块糖酥放进口中,回味无穷。
他慢条斯理地说。
“以后,只许给我一个人做。”
陈宛在巾帕上擦手的动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