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边没有,那就意味着,那半边,一定还有什么好东西,正在等着他。
丧尸这种东西,就像蟑螂一样,属于群居动物。它们很少单独行动,有一只,就意味着有一窝。刚刚楼下那一只,说不定和被他捏死的那一只,就是一伙儿的。它们把这栋医院当成了根据地,守株待兔。
袁怵不由地捏了捏手里的冲锋枪,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过护士值班台的时候,他隐约觉得那台子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蹿过,速度很快,还没看清楚,就已经蹿到了他脚边。
袁怵来不及多想,手里的枪立马发she出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了那只东西。枪声在幽静的走廊里响起,像是被放大了数倍,有些骇人。
袁怵打死那东西后,才看清,那居然是只老鼠,一只毛发稀疏,尖嘴猴腮的老鼠。那模样,丑陋到了极致,两只血红的眼睛宣布着,这是一只异变了的老鼠。
袁怵一脚踢开这只丑东西,继续往前,像刚才那样搜查每一间屋子。出乎他的意料,那些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别说是丧尸,就连刚刚那样的老鼠也不曾出现。
他快速地闪过每一间屋子,终于,停在了最后一间的门前。
那病房的大门,已经让他踹掉了。从他现在站立的方向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清楚。与其他房间不同,这间房,窗帘被放了下来,屋内能见度很低,隐隐的,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似乎坐在椅子里,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袁怵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所以,他必须保证,尽量消灭这里所有的攻击者,以防万一。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最后一间屋子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他。
他没有后退,反而大步向前,快速地踏进了那间屋子。两只手上,已同时握上了冲锋枪,随时准备打出里面的子弹。
可是,情况再次出乎他的预料,那屋子里,除了那个一直坐在椅子里的人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攻击,没有扑杀,但是,鼻子里那股浓浓的腐败味,却格外清晰。
袁怵一时分不清,这空间是丧尸的气味,还是那椅子里的人发出来的。那人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会有腐败味是很正常的。他用背对着自己,头搭拉了下来,放在椅子扶手上的那只右手,已可见森森的白骨。
这应该,算是一具尸骨,而非尸体了。
袁怵放慢了脚步,走上前去,转动了一下那把扶手椅,椅子打了个圈儿,那具白骨便转到了他的下面。果然,这是个人,一个死去之时的人,身上皮肉已经残缺不全,大部分地方都露出了骨头,只有少量的碎肉,还挂在骨头上。
这个人,看起来已经让丧尸们瓜分干净了。通常情况下,这些怪东西是不怎么吃人的。它们最喜欢攻击人的脖子,一口咬下去之后,便不会放手。但它们既不吸血也不吃肉,纯粹像是在体会这种咬人的快感。
被咬的人,通常只要忍过最初的难关后,便会发现,那些东西都会离自己而去,而不是一窝蜂地冲上来,把人咬成马蜂窝。似乎它们已经知晓,这个人,很快便会变成它们的同类,无需再攻击。
它们吃人的情况,真的不常发生。但是,也有少部分人,是被活活咬死的。而通常,丧尸们开始吃人身体时,就意味着,它们也陷入了生存的绝境,找不到更多合适的东西来裹腹。所以,不得不向自己的前身下手。
袁怵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尸骨,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像是有人突然拉开了窗帘,紧接着,左右两边,同时有团阴影,冲着他扑了过来。
狭窄的病房里,顿时响起连串的子弹声,袁怵的身体向后一仰,左右两边同时连发数枪,那几团黑影在他的头顶上空不远的地方相遇,竟撞在了一起,然后,又重重地摔了下来。
袁怵身子向后一倒,躺到了地板上,然后双腿一缩,整个身子便如装了滑轮一般,快速退出了这间房,靠在病房对面的墙壁上,平静地望着里面倒地的黑影们。
仔细一看,居然有四五只,全都是当场毙命,没有活口。尸体七零八落地堆叠在一起,像一座高高的山丘。
那个转椅,已经在刚刚的混乱中,被推翻在地,白骨倒在了地板上,头颅快速地滚动起来,居然一路滚到了病房门口,颅骨中眼睛那处的两处凹洞,正专注地望着袁怵。像是在寻思着,这个俊美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袁怵从地上爬了起来,左右扫视一遍,没发现任何情况,便重新踏入了那间病房。他需要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屋子里的窗帘已经大开,阳光透过玻璃照she进来,竟显得有几分暖意。袁怵走到窗边查看,他撩起一片窗帘,放在鼻子底下细细一闻,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刚刚那些东西,居然都躲在两边的窗帘后面,等待着他的到来。摆放在中间的那具尸骨,显然是用来引诱他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