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咎不喜欢凝儿这般哭,她一哭,总是让人觉得心慌,想要给她什么,又不知她会想要什么。
&ldo;那就在山上。&rdo;裴咎道,&ldo;想要什么就告诉我。&rdo;
凝儿咬了咬唇:&ldo;我想吃冰糖葫芦。&rdo;
等到了地方,凝儿坐在了小毛驴上,裴咎给她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凝儿咬了一口,道:&ldo;裴大哥,你就放弃找大夫吧,我也不想着长命百岁。啊,你不知道,余生漫漫,别人尝到的都是甜,就我尝到的是苦。&rdo;
裴咎抬手在凝儿的头上敲了敲:&ldo;别胡说八道。&rdo;
她狡黠一笑。
说实话,别人在裴咎面前说谎,裴咎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唯独凝儿,她漫不经心说话的时候,永远让人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凝儿肩膀处被针扎的地方,一直隐隐作痛。
她咬了一颗冰糖葫芦:&ldo;我不吃了,吃不下了,裴大哥,你吃不吃?&rdo;
裴咎道:&ldo;吃不下就扔了。&rdo;
凝儿小声嘟囔:&ldo;浪费多不好啊。&rdo;
她又咬了一口,咬过之后,悄悄偷看裴咎一眼:&ldo;很好吃的呀,你真不吃?&rdo;
说着,凝儿举到了裴咎唇边:&ldo;咬一口嘛。&rdo;
裴咎颇为嫌弃的咬了一口。
酸溜溜的,也不知有什么好吃的。
凝儿把冰糖葫芦塞到了裴咎的手中:&ldo;你吃。&rdo;
她抱着小毛驴的脖子,趴在驴背上睡着了。
等到了山上,裴咎将凝儿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她睡得很香,可能这些天都没有睡好的原因,在白天时,她睡得格外沉。
裴咎给凝儿盖上了毯子。
她的手突然握住了裴咎的手。
裴咎的手指十分修长,手形十分好看,指腹虽略有些粗糙,却也给了人足够的安全感。
凝儿的手则是柔若无骨,小小的,很细致的肌肤,雪白晶莹,唯有指甲处一点肉粉,
裴咎没有将她的手给推开,一直等凝儿睡梦中翻了个身,裴咎才离开了。
凝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她仍旧是幼时,一团稚气,眉目间略有些阴郁。
&ldo;砰&rdo;的一声,价值连城的玉瓶、珊瑚通通都被凝儿摔碎在了地上。
凝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ldo;为什么?&rdo;&ldo;为什么?&rdo;她在冲着一屋子的人质问,所有人都屏声敛息,一句话都不敢说。
凝儿撕扯着自己的衣服:&ldo;我要出去!你们都滚!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