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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高氏心中的惊疑渐渐抚平，面上也缓了下来，目光转向冉颜，平静地问道：&ldo;那日你们姊妹当真发生争执了？&rdo;

冉颜如实答道：&ldo;是。&rdo;

具体的情形，冉颜不用解释，相信很快高氏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当时还有个殷府的侍婢作证。

&ldo;殷三娘见笑了。&rdo;高氏朝殷渺渺歉然一笑。

殷渺渺轻言细语地安慰道：&ldo;夫人放心吧，十八娘是什么心性我们都是知道的，她不会做出这种事，相信刘刺史和余判司都有明断。&rdo;

&ldo;多谢三娘宽慰。&rdo;高氏好似真的松了口气一般，向殷渺渺和冉颜道别之后，领着一帮子仆婢离开了。

殷渺渺亦与冉颜告辞，临走之前嘱咐冉颜，&ldo;七夕那日你若是准备去平江河，便事先派人到我府中知会一声，我们一道去。&rdo;

&ldo;好。&rdo;冉颜应承着，把她送出庄子。

返回的路上，冉颜不禁在想，冉美玉到底有没有时间、动机杀晚绿？冉颜仔细想了一下，依照晚绿身上的伤痕判断，她是先从脑后被人袭击，由于用来袭击的东西不尖锐，再加上凶手使的力气不大，所以她可能只是脑子发晕暂时失去反抗能力，凶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弃原来的凶器不用，转而准备用手扼死她，却不慎把自己的指甲折断。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可能是冉颜还未到达花园之前发生的。先前冉颜判断凶手不止一人，那么若真是冉美玉所为，她很有可能是发现冉颜进了后花园，故意冲出来拖延时间。

那么杀人动机呢？据冉颜的记忆，冉美玉着实算不上心地善良，但她要整治晚绿泄愤有很多方法，为什么要选择杀人？

&ldo;十八娘想杀晚绿也不是没有可能。&rdo;邢娘道。

&ldo;为什么？&rdo;冉颜问道。

提起冉美玉，邢娘满脸嫌恶，&ldo;十八娘小小年纪就心思恶毒，从前害您的次数还少吗？晚绿脾气冲，冲撞她许多回，指不定心里怎么记恨着呢！&rdo;

冉颜淡淡一笑，她记得那些事情，只不过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能感同身受罢了。邢娘吃了许多苦，对冉美玉实在深恶痛绝，打心底里祷告这次冉美玉别给放出来。

&ldo;也许是想教训晚绿，下手太重了。&rdo;邢娘咕哝道。

冉颜一愣，邢娘说的极有可能，冉美玉以为自己失手杀了人，所以惊慌失措下，做了一个不合逻辑的自杀场面。

&ldo;晚绿醒了吗？&rdo;冉颜问道，这些事情，只要晚绿醒过来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ldo;昨晚迷迷糊糊地醒了片刻，今早睁了一会儿眼，但老奴唤她，她也不应。&rdo;邢娘担忧道。

&ldo;不应？&rdo;冉颜皱起眉，脑部是控制人体的中枢司令，很容易受到损伤，若是晚绿痴傻或者失忆……

想到这里，冉颜快步朝晚绿的房间走。邢娘见她脸色不太好，便没有再问什么，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晚绿已经醒了，半睁着眼睛，目光呆滞地由着刘氏给她喂药，还能够主动吞咽药汁，只是吞咽的时候表情十分痛苦。冉颜知道，她被人扼喉，之后又被吊起来，伤了喉咙在所难免。

&ldo;晚绿。&rdo;冉颜接过药碗，坐在榻前亲自给她喂药，&ldo;喝了药，再过天就不会这么疼了。&rdo;

晚绿眸子微动，目光转移到冉颜身上，苍白干裂的嘴唇微颤，却说不出话来，凤眼中眼泪倏地滑落。

冉颜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看来晚绿的智商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记忆似乎也影响不大，这样就够了。冉颜私心里是希望晚绿忘记那残酷的一幕，她自己也死过，知道那种恐惧足以成为一生的噩梦，自己常常面对尸体，对待生死也比常人看的冷静一些，即便如此，每每午夜梦回还都是一身冷汗。

&ldo;别哭，别哭，你这几日都不能吃饭，若是哭得没力气了可怎么办？&rdo;冉颜说的是实话，晚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连水都喝得很少，若是这样痛哭，很快就会休克。

邢娘也接话道：&ldo;就是，等你好了，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保证不笑话你。&rdo;

晚绿听闻此话，苍白的面上浮起一抹微笑。

冉颜在药里加了不少安神的成分，晚绿吃过药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ldo;娘子，晚绿怎么样？&rdo;退出来之后，邢娘问道。

冉颜道：&ldo;没事，只是她现在喉咙刺痛，咽不下东西，你去看看高氏送来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补品，炖成水喂给她。&rdo;

&ldo;老奴代晚绿谢过娘子！&rdo;邢娘敛衽为礼。

冉颜脚步一顿，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声音平平地道：&ldo;邢娘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怪伤人心的。&rdo;

&ldo;娘子？&rdo;邢娘不解地看着冉颜，她这是最普通的礼节而已，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冉颜语气缓了缓，道：&ldo;你们与我共患难，不仅仅是主仆的情谊，我有一口吃的，断不会亏了你们，这是应当的。我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们可以依靠、信任，对我来说，你和晚绿就是我的母亲、姐妹，你与我划得这样清楚，岂不是令我伤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