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之,将手背于身后,不着痕迹地用手帕擦了擦,“你把两年前来这儿的姑娘都叫来。”
这妈妈的脂粉属实太厚,说话间都抖落到他手上,光用帕子还擦不净。
“行行行,谁让你是大官爷呢,阿英、阿桃你们俩去叫一下。”
陆远之见走远的二人,陷入沉思,“为何是她二人去叫。”
“老人了,来这七八年了,现在也就帮我打点打点这青楼赚点闲钱,真靠接客,她们得喝西北风呢。”
说完那妈妈团扇轻摇,转身,扭着腰,便找了个地方落座。
片刻之后,陆远之见着面前十几个姑娘,神色大多如常,有少数好事者一副好奇探听的模样,只一人低着头不停地搅动手帕。
“这位姑娘上次怎么没见到?”
“上次阿柳回乡探亲,今日刚回。”
“你这倒是好心,还给探亲。”
“要不然呢,我们都是娘生爹养大的,如果不是遭遇意外谁想入这花花世界。阿柳胆子小,您可得怜香惜玉些。”
见妈妈将话题越扯越远,陆远之也不再搭话,将了无的画像展开给众姑娘传阅,“这可有印象?”
“这不是陈尧,陈郎君嘛,以前的常客,给钱也大方。”
“是啊,记得他很喜欢姚青呢。”
“是啊,还记得那次。。。”
说话的那姑娘见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也猛地住了嘴。
陆远之冷眸微眯,看向那姑娘,“说下去。”
那姑娘似被吓到,哆哆嗦嗦道:“那次陈郎君说要为姚青赎身,迎他进门,事后姚青还被陈郎君的父亲打了一顿,后来陈家家道中落,陈郎君还来求见过几次姚青,只是那时候姚青已是头牌,就都被拦了下来。”
“是啊,赎身迎娶倒是也有,但是男倌,却是罕见。”
“还记得那时候姚青是拒绝的。”
。。。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开来,陆远之也不阻止,毕竟这时候能知道的消息比干问可多得多。
“好啦,你们几个,人家官人可不是来听你们闲聊的,”妈妈起身走至众人面前,用扇子指了一圈,才对着陆远之开口,“陆通判,盘问可结束了?结束了就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小七听着妈妈阴阳怪气的语气,心中不满,立即回嘴:“谁家青楼这时候营业啊。”
妈妈似笑非笑道:“这不是托了陆通判的福,我们家姑娘只能提早营业,要不然啊,这一大家都喝西北风呢,再说这天色已晚,怎么不是营业时间,小郎君,你要是想留下,给银两就是。”
小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嘴,憋红了脸,陆远之见那阿柳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紧张模样,想来是知道些什么的。
“其他的都散了吧,这位阿柳姑娘可否留步一叙。”
妈妈散了众人,由着阿柳引陆远之上二楼的厢房。
入了房门,阿柳目光一扫,恰见陆远之回望过来,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惊慌,“陆通判。”
“阿柳姑娘,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明明语气柔和,嘴角也噙着亲和温润的笑容,阿柳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威压,壮着胆子抬眼望去,那是一双犹如深潭的双眼,没有鄙夷、嫌弃,只有平静与淡漠,似乎什么也透不进去。
“其实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我见过几次有人与姚青在房间拉拉扯扯,听声音应该是女的,说的什么我倒是没注意,出于好奇,我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只记得带着个颇为好看的红色香囊。”
陆远之想起先前袅袅说的娇娘有一红底金边香囊,想来这女子便是娇娘了。
“后来我也没留意,你也知道,我们这行,这也是正常。只是案发前些日子,近乡情怯,想到要归乡,我便彻夜难眠,后院散步时,却见到一个女子从姚青屋内出来,不过我感觉同先前的女子不是一人,这女子身形颇高,我只听咳嗽的声音,不似之前那人,别的便是没有了,我只是有些害怕牵扯进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