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颂祺的手忍不住抖,恨自己明明机会那么好,最后关头为什么还是少了那份直接让他去死的胆量。
“方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魏必将方颂祺从车里拽出去。
方颂祺红着眼睛瞪蔺时年:“是你B我的!是你先把许敬的消息曝光给翁家!你活该!”
“不是先生做的!”魏必气急败坏,“你怎么就不能先问清楚?”
“除了你还能是谁?!”狡辩!全是敢做不敢当的狡辩!方颂祺不信!就是蔺时年干的!一定就是他!
蔺时年握着胸口的剪刀,一动不动注视她,仍旧不发一语,脸色苍白,眸光深沉。
反正说不通,魏必见状也不继续浪费时间和方颂祺讲道理,迅速上车启动车子,带蔺时年去医院。
方颂祺梗着脖子,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站在原地,齿关咬得死紧,面部肌肉全跟着蹦起来,脑子里充斥着蔺时年心口插着剪刀的画面。
活该!他就是活该!
她应该和他同归于尽!他应该去死!
太阳穴胀痛,很快蔓延至整个头疼。
她抬手用力捶了捶。
于事无补。
她迫切地想回公寓找药吃,迅速往楼里走。
电梯上升的速度似乎比平时要慢,头则越来越疼,疼得她快要窒息,她一手抱着脑袋,一手砸电梯键,企图由此能让电梯快点、快点、再快点!
终于抵达!
她身形不稳跌跌撞撞走出轿厢,按在轿厢壁上的手留下染血的手印。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门口,未及她开门,大脑内袭来刺痛,她眼前发黑,控制不住身体往前倾倒,脑门咚地撞上门板,一瞬间仿佛失去所有感知。
或者更准确来讲,是只剩一个感知:一如既往,电视机突然跳台一般,滋滋滋,信号不稳定的雪花屏,然后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双手握着剪刀,朝里对准自己的心口,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手上用力。
剪刀的一截没入胸腔。
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撞开,一道熟悉的人影冲进来抱起那个女人。
…………
许敬坐在客厅里吃着饺子,突然听到玄关处的门外传出重重的一声“咚”,分明是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姐,是你回来了么?”他犹疑走去猫眼张望,没见着人,但有限的视野范围内只能看到地上落了只方颂祺的高跟鞋。
他急急开门,不曾想方颂祺的身体顺着打开的门倒了进来,手上和头上都有血。
许敬惊吓:“姐!”
…………
方颂祺听见许敬在喊她了,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却并非许敬的脸,而是蔺时年。
蔺时年的嘴巴一张一合,分明在喊“小九”。
她不是小九,为什么要对着她喊小九?
方颂祺想咒骂,却Chuan不上来气,心脏痛得厉害,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
她低垂眼帘,还真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剪子。
悲伤如潮水,汹涌淹没她的全身。
有水渍沿着唇角流进嘴里,咸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