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美丽居勒住马,来叫和苦须归宾并排骑在一起的北门晨风。北门晨风自从知道洗心玉是依梅庭的人之后,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去和她接近。
&ldo;北门,过来!过来!&rdo;美丽居叫道。
洗心玉勒住马,回过身来,那么热切地望着北门晨风。
&ldo;什么事?&rdo;北门勒住马,并没有立即过去。
&ldo;小玉说:&lso;季姬未死,你的季姬没死!&rdo;
&ldo;她说什么?&rdo;北门晨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苦须。
&ldo;她说季姬未死。不过,这是真的。&rdo;苦须归宾证实道。
&ldo;你是说……&rdo;北门晨风依然不信,他立即驱马过去,只看定美丽居的问,&ldo;你说季姬未死?&rdo;
&ldo;不是我说,是小玉说,小玉,你说!&rdo;美丽居看着洗心玉,叫她说。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确实是单膺白说的,单膺白你总知道?&rdo;洗心玉提示道。
&ldo;当然知道!&rdo;
&ldo;是他说季姬未死。当时,他是对我们大家说的,我们都听见,苦须也在。&rdo;
&ldo;那你说清楚,她倒底怎样了?&rdo;
&ldo;不知道,单膺白也不清楚,反正,他只知道,季姬未死,至于具体怎样?他都没说。&rdo;
&ldo;是不是关押起来了?&rdo;北门晨风担心起来。
&ldo;不知道,单膺白都没说!&rdo;
&ldo;那我得去找她,我一定得去找她。&rdo;北门晨风突然想到季姬目前的处境,他好象看到了季姬,看到她正关在大狱里,或者成了别人的奴婢。他也想起了燕姜夫人,在那样的危难之际,她是以自己的生命把季姬托付给了他。这承诺对于他,一个剑士,实在是无法放弃而又必须承载的,他是欠了她一条性命的。
玄月和上古师她们也驱马过来,北门晨风又从上古师那里再一次对此事得到了证实,他立即决定到咸阳去。这时,他想起上古师她们也要去咸阳(她们决不会放弃田悯),遂邀请她们和自己一同去。这时他已忘记了自己对美丽居的承诺。当然,这次,他也不是为了洗心玉。
美丽居&ldo;哼!&rdo;了一声。
&ldo;和你们同路,这当然好,&rdo;上古师考虑了一下措辞,才这样说道,&ldo;只是,也不好。不,不是,你听我说,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四个如今都是朝廷的案犯,现在到处都在缉捕我们,而你们不同,你们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你们是谁?但是,如果你们和我们走在一起,那就不恰恰证明了你们是谁?这岂不连累了你们,你们又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rdo;
&ldo;哪有什么?我们不怕!&rdo;北门晨风年青气盛。
&ldo;北门!&rdo;美丽居听出了上古师的意思,立即明白,这是离开她们的好机会,立即插嘴进来。&ldo;我看还是师尊说得对,当然,我不是说怕,也不是怕连累,我是说,这样或许能使我们大家处在一个有利的地位。你想想看,我们的身份不暴露,这有助于我们救季姬。再说,我是说万一,万一师尊她们到了咸阳,在救田悯时遇到危难,我们不暴露,这就很有利了,你说对不对?&rdo;
说得滴水不漏,真不愧是千姿花。
分手在即,只有美丽居和苦须是高兴的。洗心玉怅然若失,她感到自己的心,被美丽居这支无情的手摘下了,天地仿佛一下子都变了颜色,在她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这么灰心丧气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失望痛苦过,而且还不能有所表露。
为了感激北门晨风和美丽居的鼎力相救,上古师决定演示一遍&ldo;上古石龙子&rdo;。这是至简堂的剑艺精髓,学起来并不难,但要理解透彻,要达到它的最高境界,那就要看习此剑者的功力和悟性,决非易事。
石龙子是一种爬行动物。它那甩尾的动作,极其柔韧有力,行动起来,又极迅捷。&ldo;上古石龙子&rdo;就是上古师按照这动物的这一特点而感悟演化出来的。
上古师执剑在手,在雪地中演示起来,果然和所有剑法迥异。动作缓慢,却浑厚有力,尤以那缓慢中见功力,一点也不张扬。在其运行到极处,突然收住回转,那速度又犹如闪电,旋即平稳滑过,并不留一点痕迹,果然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大气浩然,使人看了宛若是受了点化一般,超脱凡尘。
美丽居一声不响,她已被一种定力所震撼。也只有象她和北门晨风这样理解了剑艺的人,才能体会出这看似平淡,实乃博大精深的剑人合一的境界。越是简单的,越是精深的。此刻,她倒真想抛弃自己这一身杀气,去追随上古师尊。但她又知道这是不能够的。尤其是看到洗心玉,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妒嫉。&ldo;可惜,我没有这个缘分!&rdo;她又有些伤感,但一伤感,她那不羁的个性就显露出来了,&ldo;我偏不信,&rdo;她想。她不再去想追随上古师尊的事情了。再就是,她也看出了这是上古师的一种劝诫,这剑,谁要是练了,那还不磨平了一切锐气,这又是她不屑一顾的。美丽居就是美丽居,她不想改变自己。
想到终于又能和北门晨风在一起,而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仿佛是上天按排好似的达到的,美丽居就为自己当时的当机立断而感到颇为得意。她认为这就是自己的过人之处,其实不是,但她就是这样想,便以为一切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