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樾依言取下,放回漆盘之中。
唐翎被簇拥着推开宫门,门前的红毯早已铺上,一路蔓延到永蔚台前。这一路按照祖制,她不能乘坐轿辇,必要一步一步自己来走。
唐翎双手相拱,撑在胸前,朱红褙子长长拖在身后几乎要与这红毯融为一体。远处仿若传来点点惊雷,可观之天象,密云丛生,金光乍现,像是仙人来贺。
天色时晴时阴,百官已在永蔚台前等候,观天象异常,心中窦然犯嘀咕,又在这庄严肃穆间不敢言语,永宪帝就在永蔚台上坐着,他们连眼神交汇也是不敢。
只听遥遥来报:“景阳公主已至。”
就见一火红身影出现,周身贵气,面色如玉,虽不大看得清,可想来亦是同先皇后一般,可谓一代佳人。有外邦人士不通礼仪,忍不住勾头多看了几眼。
她行至永蔚台,先是对着永宪帝行了个礼。刚站起身,就听得侍官道:
“我大雍王女,衔璇玑,降盛世。
蕙质高洁乾坤颂,腹中诗文日月明。
今岁已及笄,万国来贺,
光耀在芳居。
祝愿千秋好,岁岁映阳昭。
……
这贺词实在长,唐翎听得有些走神,刚回过神来就听得祭司说道:
“礼至戴簪,长辈授仪。”
她瞧见一嬷嬷端着漆盘走到她身边,阎渡川也走上永蔚台,行至她身畔。面色难得的拘谨认真。
他不看唐翎,只拿过凤簪,正正经经地往她头上戴去。她姿容甚美,凤簪戴上之后,更是夺人心魄。阎渡川一向知道唐翎是美的,但他从不以为意。可今日才有些察觉到,这孩子早在不经意间,竟能让他情绪被牵动。
在众人听不见看不见的角度里,他低声说得认真:“恭喜公主,百岁无忧。”
唐翎心想竟有一日阎渡川的话里也能让她听出真诚来。她眨了眨眼睛:“多谢。”
她冲他笑了一下,却见阎渡川看也不看自己就冷漠地退到了一旁,嘴角紧抿,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