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小娘子可是医者,我见你熟悉药理还懂蛇毒。”
“只不过是平日闲暇看到的,不足挂齿。”我低着头,扶着他,本就照顾不暇,一个不留神还把自己的脚也给扭了。
……
两个瘸子,我不禁笑了,他说我笑得很好看,如同今日的暖阳。尽管我不知道那初秋的暖阳有什么好看的,热乎乎,还刺眼。
“小娘子今日的救命之恩,我定当不忘。”
我倒解释多遍,这条小蛇不致命的,但此人古怪一路上说了不知多少遍报恩的事。
我也全当一句玩笑话,毕竟,他连我姓甚名谁也不知,如何报恩。
拿着那条小蛇,我泡了一坛酒,没敢告诉道宣,否则他又会开始为那小蛇诵经念佛起来。只是将这药酒卖了,买了一些斋菜上山找他去了。
“道宣师父,道宣师父……”我知又是我叨扰他了,怀里的鲜花饼捂热着,我探着里头的他似是没有听见,正认真礼佛。
“苏施主?”我一回头,道宣他师父正仔细打量着我,我竟忘了今日穿的是女装,和尚庙里怎么能出现女子呢。
“主持大师。”我有些心虚,实则有些怕主持大师。
道宣的师父不喜我常出入寺庙,女子不得入这寺庙本就是常理。但为了找道宣,我时常都是换做男装流进,岂料也有摔跟头的时候,被他逮个正着。
“苏施主今年也有二八了吧?”我点头,再过些日子就正好二八年纪。
“听闻山下女子到了年龄都要婚嫁,苏老施主在世时同我有过交情,这件事我会帮他留意着。”我为难点头,只是觉得这老和尚也奇怪,又不是媒婆,他留意着,有何用?
再者,我根本不想嫁人。
“还有一事——”他双眸忽而一闪,“荒郊小寺多有怠慢,还请苏施主不要再与我徒儿相见,切勿乱了他的修行。”
“乱了修行?”我侧着头疑惑,“为何会乱了他的修行?”
“修行之人切忌动情,道宣正于阳刚之年,难免动情,苏施主又频繁来寺庙中,佛根不稳,如何大成?”主持微微叹了一句,“苏施主年轻,山下好男儿有那般多,何不放过我徒儿?”
这些年来,父亲与他商讨佛法,我从不知道,原来在别人的心中,我是这样的存在。落回花,落回花,我是一朵生来带毒的花。
那一天,我没有见到道宣,在寺门等了数个时辰,从落日等到朝霞,我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过,也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心。
原来两个人时常见到时,是不会想念的;只有等到分开了,那些想念才会不自觉地涌上。
“小娘子?”
“是你?”
我愣了足足有半盏茶功夫,眼前那个人真的来报恩了。
“想不到在此地方也能遇见你。”他身后的侍从不少,估摸着也是个地方权贵,如此他报恩便会送我好多值钱的东西吧。
“公子是来这寺庙礼佛,还是来找我报恩?”
他点头笑道,“一举两得,多好。”
我听得见那句多好,那般温柔,如同我头顶的这片彩霞,轻轻飘来轻轻掠过。
有这权贵的帮助,我终于顺利见到了道宣,我等了一晚,见到他时竟一丝困意也没了。但他见我的眼神却开始躲避起来。
“小娘子,可要上柱香?”
我毫不在意地接过那人递来的香,余光瞥着的都是他,无心跪拜了几下。
“今日第二次见到小娘子,可否问一问娘子的名字。”
我本想继续答着无可奉告,可却被主持大师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