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学的?”我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北京。”他不咸不淡。
“北京?你怎么会在北京学弹钢琴?”我更加好奇了。
“我父母在北京做生意,我一直在那边上小学,因为不是北京户口,没法继续上初中。”他的气似乎消了,冷淡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
“那你现在住在邻村,是跟你爷爷奶奶住吗?”父母在北京,除了跟爷爷奶奶住在这里,还能跟谁?
“没有奶奶,我跟爷爷住在一起。”他有些失落的答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北京的父母,还是在失落自己没见过奶奶。
“你跟我聊聊北京的事呗。”我岔开话题。
那天我们边走边聊,他给我描述了北京的大街小巷,胡同相柳,他说以前那块地儿不叫北京叫北平。他上学不会像我们这么轻松,他学过跳舞,学过钢琴,学过绘画。他说他学的舞蹈是拉丁,我说什么是拉丁,他就在尘土飞扬的干燥泥地上给我跳一段做个示范。
我们回家的时候,冬日里的艳阳高照,我们走着走着,太阳西下,天也阴沉了起来。经过一片乡下的坟地,远远望过去,一片坟包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阴森森的,我的心里发毛,咽了口口水,拉紧衣襟,催促刘瑞快走。
“我在杏西,寒假你来找我,看看我们能不能寒假再挣点钱,给你还账。”他从口袋里扣出早就写好的电话号码,褶皱的纸被他手心的汗汗湿,黏答答的,他递给我,说道。
“行行行。”我快速接过,心不在焉的催促道:“快走快走。
这片不毛之地,极尽荒凉,还怪吓人的!
寒假第二天,我去找大头。
大头给他爸罚在家里干活,他爸不让他出来,隔着大门,他对我说:“林子,你走吧,我们开学再见。”
我寻思大头这回是真的出不来了,想到了刘瑞,就把那张褶皱的几乎看不清字迹的纸条翻出来,试着打电话。
电话里“嘟嘟——”了两声之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喂?”
“喂,刘瑞,你有空吗?我去找你?”我听到他的声音后,道。
“行。”他爽快的答应了。
我们约在两村交界口,村头的路口,水泥地修到这里就断了,左转接了一条宽敞一点的大路,而直行再往前去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田地,右转就是我们上学去的那条土路。刘瑞就是从左边的路口过来的,我跟着他沿着左弯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