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向来都是一副克己慎行的清泠模样,祁粥没有见过这样温柔的季白,待她像是对待珠宝一样。
甚至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半蹲在自己的面前,而她坐在他的上方,只要低头就能看到他的鼻尖和浓密的睫毛。
若是她胆子再大一点的话,只要一点点就够了,这样她低下头就能直接吻上他的鼻尖。
气氛莫名的有些黏稠,季白不用抬头就能感受那个炙热的视线,在他身上肆意的凌刮着。
她的眼神很奇怪,让他忍不住会紧张。
“先生。”祁粥突然出声叫了一句。
季白已经给祁粥抹完了药膏,正在埋头收药瓶,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嗯?”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好像不小心亲到了你的耳朵,对此我向你道歉。”祁粥弯着眼,等着看他的反应。
药瓶掉落地上打碎的声音,在夜里面格外的明显,季白直接僵在原地,神情错愕的抬头。
是的,他想起来了,当时气恼并非是因为她在骗自己,而是他感觉她柔软的唇似无意碰到了他的耳垂,他以为那是。。。。。臆想。
没想到是她连这个都是故意的,这个女子为何行径如此恶劣!
得罪季白是会付出代价的,祁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夜她虽然如愿以偿地留下一宿,但那晚自她讲出这句话后,季白就不见她了。
为了防止他一气之下又搬家,祁粥每天都会去季白那里看一看,确定还有人才放心。
所以长宁这一整条街,由东到西的都知道了,京城来的那个美貌小娘子,眼光不好喜欢,偏生上了西街的小瞎子,还在苦苦倒追。
小瞎子哪里看得见美人如何娇艳啊,硬是半分都不搭理。
祁粥在反思了很多次之后,终于发现了,死缠烂打对季白好像根本就不管用,他根本就是一块硬石头。
不就用唇蹭一下他的耳朵,又没有干什么过分的事,他怎么就这样地生气啊。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心中想是比碰他耳垂更加过分的事,只怕是气急败坏,肯定会连夜搬家吧!
看来还是得要换一个方法来攻略季白!
为了换一个方式攻略季白,祁粥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白天去茶楼听戏学习,晚上看书记录,争取几天之内将季白拿下。
而另外一边的季白本来应该,因为她没有再来缠着自己而感觉到松口气的,可他已经习惯了祁粥总在他面前晃悠,竟然会在有时抑制不住地想起她。
一两天没有来尚且还能习惯,但是现在已经七日没有来了。
特别是有次无意间听人说,她最近总是去茶楼听评书,他心里忍不住想起了那次的那个书生。
她是不是找到了新的有趣之人,所以才不来找自己了,因为她发现那书生比自己有趣?
这个念头一起,季白便发现自己思绪真的乱了,心也更乱了。
他不想要祁粥靠近,但又忍不住渴望她的靠近,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打算如何。
或许他本就是一个贪心又自私的人,并非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无私。
她既然想骗自己,为什么不能骗久一点?
窗台上的那盆娇养的花突然毫无预兆地落在地上,季白垂眼看着脚边的被砸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花,掌心骤然握紧,别过眼不再看。
其实他比那些人更有趣,所以……能不能不要去找他们?
洛阳下了一场缠绵地雨。
祁粥撑着绿色油纸伞踏着雨幕,露出窈窕的身影,小心地朝着蔓延着薄雾的深巷走去。
季白的门前很少有人来,但现在门前却立了一个穿着白褂,撑着白色油纸伞的书生,他一看到祁粥眼睛都亮了起来。
“唐、唐姑娘,好巧!”书生的声音都紧张得在发抖。
季白现在躲她已经不出门了,祁粥这段时间也因为去‘学习’了,所以更没有再见过书生。
没有想到会在季白的门口看见他,祁粥疑惑的轻挑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