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更近之下,老头子的瘦让他大吃一惊,内心迷糊这个干瘪瘪的老头还有多少力气挥动铁锤铸刀,天晓得什么时候一声气儿没喘匀就驾鹤西去了。
&ldo;哥哥,你是来刻刀名的吧?&rdo;
&ldo;是啊。&rdo;他讶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竟然知道得这么多。
&ldo;那你要刻什么名字呢?&rdo;
&ldo;黑色的这把刻&lso;唐明皇&rso;,白色的这把刻&lso;玉奴&rso;。&rdo;
&ldo;先给我吧。&rdo;羊娃子伸出手来。
&ldo;给你?&rdo;
&ldo;是啊,我一直在帮徐师傅,在造剑打铁上学了七七八八,不过徐师傅的独门绝技却学不走,所以,我也只能借徐师傅的铁铺子给村里的人家打打农具什么的,闲来无事的时候就随便给老师傅打打杂。&rdo;
他看了一眼坐在矮板凳上吃饭的老头子,见他没有说话,便将两把刀放到了少年的手中。
羊娃子一手拿着一把,去到旁边的铁铺子里。
李希柘走到徐铁匠的近处,他蹲下来瞧见老头右脸颧骨上一条疤痕直直通向后方,那只耳朵也少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坨糊里糊涂的肉团儿。
&ldo;我的这两把工刀就是你打造的吗?铸得可真不错,我很喜欢它们。组织里的所有刀剑都是你打造的吗?我看着那些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的刀剑时,内心就会涌起一股子喜爱和敬佩,它们就像是在展览柜里的艺术品,夺目耀眼。&rdo;
徐铁匠没有理会他的恭维,还在呼啦啦地喝着稀饭,从淡蓝色的瓷碗里夹出一块半肥半瘦的肉,就着白乎乎的饭粒,送进口里。手中端着的那只白瓷碗缺了一道小口子,碗面也有点脏污不堪,影响人的食欲。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羊娃子放好刀靠在门边问道:&ldo;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rdo;
&ldo;我叫李希柘。你叫羊娃子是吗?&rdo;
&ldo;那是我小名,我真名是颜琉。那哥哥的小名叫什么啊?&rdo;
&ldo;我的小名?我没有小名,我妈就叫我希柘。&rdo;
&ldo;我指的不是这个。&rdo;少年坐在木门槛上,隔着渐次笼罩上的昏黑说,&ldo;我见过好多像你这样来徐师傅这里刻刀名或者取刀的人,我听他们有的叫&lso;野猫&rso;、&lso;猎人&rso;、&lso;萤火虫&rso;,前段时间还有个姐姐叫&lso;福利娜&rso;,哎,我也没怎么听清,所以,我就问问你是不是也有这种小名。&rdo;
&ldo;哦,他们都有小名啊,但我没有。我觉得用自己的名字就行了。&rdo;从羊娃子口里的话,他马上就意识到是组织里杀手的诨名。&ldo;你都见过他们吗?&rdo;
&ldo;有些人见过,有些人戴着面具。而且有几个人比较凶,问他们话都不理我,我有点怕。&rdo;说到此处,这个十五六岁的羊娃子露出纯真的笑容,&ldo;刚才个见哥哥面善,看起来也只比我大几岁,就觉得你最亲切。不,还有那位姐姐也很亲切。&rdo;
老铁匠终于吃完了饭,也不说话,径直起身回到屋里,舀了半碗稀饭出来,然后倒进屋角的狗窝旁边的一个石槽里。土狗呜呜叫着使劲儿摆着尾巴跟在主人的周围蹦跳,显得活力十足。一张狗脸伸进石槽里吭哧吭哧舔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