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15分钟把文件读完,中间没有人说话。我把它丢在桌子上,说:&ldo;没有日期,没有哪一天、哪一小时。&rdo;
布劳恩露出痛苦的样子:&ldo;我早已注意到这点。要我搞到行动计划的日子是很难很难的。搞到这个密件已是极其危险的了。&rdo;
英格一直在注意我,但现在又看起她自己的手了。她除了对整个事情感到紧张,我说不出她的表情。布劳思还显出自尊心受了伤害的样子。
&ldo;眼下在撒哈拉建立了试验队,&rdo;我面带沉思说,&ldo;谁也没有听说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点燃他们的核弹。&rdo;
&ldo;我们可以设想这是几天内的事,奎勒先生。&rdo;
我站着紧靠他,问他:&ldo;你为什么搞来了这个文件?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让我看见它?&rdo;
他的双手垂下来放在身体两侧。他直盯着我看:&ldo;我是英格的朋友。她知道我正干着反对不死鸟的事。她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我原来想干点积极的事‐‐最后的事,经过了多年的消极抵抗,现在机会来了。奎勒先生,我是犹太人。&rdo;他的双手终于动起来了,手指张开,期待着我的理解,&ldo;我拿了这个密件,无所作为,你可以有所作为。所以我给你带来了。&rdo;
然后英格走动了,嘘了一口气。他把目光向她投去,然后投向房门。他默不作声从房间一头走向另一头,在房门口弯下身子倾听着。
60秒是不短的时间。大家默不作声的时间还要长。他在门口站着,低头弯腰像只猫。她在我身旁,但我不去看她。我懂得如果有声音,他会听见,我让他去对付现在的情况,我利用这个时间思考问题。
像我们这样的人,有时会遇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诱惑。现在我正碰上这样的事了。但我们决不会鲁莽行事。总得有点有助于作出冒这种险的决定的根据。就我现在的情况说来,有这么几点:
我知道奥托勃来过这里的那天晚上,布伦思酒吧为什么一直没有置于监视之下。我知道索里&iddot;罗斯坦为什么给杀死了。我知道英格今晚为什么穿红衣服。我还知道跳板行动计划口授稿为什么很容易地送到我手里。
有时我们掌握的事实互相关联,极其奥妙,我们得排除其中一些会影响全局的部分。因此,如果坚持不全胜则全败的态度,冒险总是免不了的,但冒险是估计得到的。
布劳恩走动了,从门口走开。‐棒槌学堂&iddot;e书小组‐
&ldo;我是容易担惊受怕的人,&rdo;他说,&ldo;要是我不这个样该多好。我的行动也不会那么被动、无力。&rdo;他轻声地说。
我朝下望了望文件:&ldo;你现在干得不错哩。&rdo;
这一下好像鼓了他的气。他问道:&ldo;你将把密件带给你们的人?&rdo;
&ldo;是的,一经证实就带给他们。我们的人喜欢我们对这类东西追根究底地核实,免得浪费时间。关于这个东西,看来时间太短促了。&rdo;
&ldo;你怎么去证实呢?&rdo;
&ldo;我要到发源地去,到不死鸟基地去。我知道基地在哪里。格伦沃德桥旁边的那幢房子。&rdo;
在我的视野里,我看见英格抖动起来了。
第十九章 墓穴
我们没有说什么,他也不讲什么了。他做了个手势,要了一辆出租汽车,和我们两个一起钻了进去。
晚上很冷,街道上车辆也少。我们乘车穿街过巷时,我望了望这个城市。到处有人。灯光通明,好像从来没有熄灭过,也不再会熄灭。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柏林墙,过去我经常看见兔子在无人区乱砖堆上蹦蹦跳跳,出没于坦克陷坑、铁丝网、机关枪岗哨的阴影下。要是在伦敦,你会看见一边是皮卡迪里大街,对面是莱斯特广场,其间一片荒凉地带,兔子在那里乱蹦乱跳,不受人威胁。
我跟司机已讲过:&ldo;去格伦沃德桥。&rdo;
那幢房子就在那里。它的地址已写在琼斯的最后一份报告上。他一直围绕着敌人进行活动,获得了&ldo;有关基地的线索&rdo;。情况&ldo;极其微妙&rdo;。他已经向联络站发出了警告;他&ldo;可能暂不发信号&rdo;,&ldo;可能收不到股票牌价。他已经抓住了那条线索。他们不等他太靠近他们的基地,先下手干掉了他。他们枪杀了他,再把他的尸体投到格伦沃德湖里,最近的地方。正是从格伦沃德桥上,他们曾经把我投到同样的水里。
现在我们正向桥旁边那幢房子驶去。房子外面一颗孤零零的大蕉树,那次我坐在织锦缎靠垫椅子上,从车窗望出去看到的那颗树。现在我的左边是星光下闪动的河水,我以凡尔特街为基准,开始计算我的右边的街道。突然布劳恩往前移动几步,要司机停车。
&ldo;我不和你们一起进去了,&rdo;他对我们说,&ldo;眼看你们失足,我会吓死的,让我走吧。看在上帝面上,万不能失足……&rdo;
他下了车。现在左边是桥,横跨在湖的狭窄的一段,还存一颗明星。另一边隆起的就是那幢房子,轮廓模糊。一盏路灯成了大蕉树的标志。
我对英格说:&ldo;我们可以从这里走。&rdo;
她直僵僵地坐着,影子投在她身上,她看上去脸无半点血色。我给司机付了钱,先下车等她。她下车后在一块石头上把鞋子扣紧。我知道她现在感觉如何。她两腿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