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上头派来的哪个领导,或者外派下来执行任务的,所以都一个个躲着,生怕冲撞了哪个人物,被请进去喝茶。
所以相比这一路上的艰难,这场出站很是顺利。
“玉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一路上他们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了,阮玉比林贺年长几岁,又因为阮玉跟洛明煦的关系,林贺对阮玉的称呼便从‘阮老板’改为了‘玉哥’。
“你先随我回青帮,回去我就让青帮的兄弟帮忙打探春生的消息,这样也会快一些,你——”
话还没说完,警报的空鸣陡然响起,几乎是同时,远处响起‘轰’的一声,一栋房屋轰然倒塌,瞬间火光四溅,无数爆炸残片四散开来。
紧接着,几十架战机由远及近,它们轰鸣着,猖獗的盘旋在天空,逼近了,投下一枚枚炸弹,又挑衅的迅速飞到上空。
警戒声一声接一声响起,本就拥挤的火车站瞬间炸开了锅,人们尖叫着疯狂四处逃窜。
哭喊声、尖锐的嗡鸣,伴随着一声声催命般的防控警报,刺的人耳膜生疼。
陡然,又是‘轰’的一声,漫天的火光淹没了一切。
“快趴下!”刘彪最先作出反应,一手一个拉着两人快速躲避逃离。
下一刻,就在几人逃开的十几米远的地方,一栋栋鳞次栉比的房屋被生生炸飞,转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炮弹的余韵在脑中嗡嗡作响,断肢残骸混合着建筑残垣散落的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燃烧的硝烟,让人想要作呕。
丧心病狂的敌军竟然轰炸了火车站。
阮玉没想到,他此生会见到真正的人间炼狱。
眼前的一切好似变得遥远,残忍的让人觉得这一切是不是梦幻,可疯狂逃窜的人们、一声声尖锐绝望的惨叫,又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这一刻,阮玉好像突然懂了洛明煦死活要留在沪城的原因。
“少爷,阮少爷!”刘彪扯着嗓子大喊,“我掩护、你们先走——”
“什么?”林贺同样大着声音。
炸弹的影响,所有人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出现了短暂性失聪,只能从大张的嘴里,大概猜想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阮玉忽然猛的顿住,下一秒用力挣脱了刘彪的手,猛的一下蹿出去。
“阮少爷——”
“玉哥——”
林贺和刘彪的声音在身后同时响起。
阮玉用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此时,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坐在地上的那个小孩。
小孩约莫四五岁,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脸上身上全是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周围全是散落的建筑残物和碎石,还有几具或残缺,或血肉模糊的尸体。
阮玉没有犹豫,冲过去一把将小孩抱起,也就是这时,一枚炸弹再次投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