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外族人又怎么了?滞留我国的外国人没有成千也有上万,难道得个个防着?大先生久居华国早就跟国人没有什么差别了。况且他知识渊博,实力匪浅,跟他合作才是我们据点的出头之日!&rdo;
共立国眼睛通红,就像一只濒临疯癫的野兽,对权力和力量的渴望日日推搡着他,生命的受挟夜夜折磨着他,此刻的他,已然成魔。
老人相必也是看到这点了。他摇摇头:&ldo;随便你了。我一个糟老头只管自己的实验就好了,哪管得了那么多……&rdo;
共立国很满意老人的反应,急匆匆地又去找大先生了。
&ldo;造孽啊……&rdo;老人突然滑坐在地上,双手掩面。
点着小蜡烛的废弃屋内。
贺组长双手抱着一只大鹰,嘴里不停地呢喃,浑浊的眼泪在眼睛里滚动,最后跌落在黄褐色的羽毛之上,又滚了几个圈,掉落在乌黑的夜色中。
&ldo;爸,你不要这样……&rdo;
突兀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同于人类的声调。极尽怪异。贺组长慢慢地松开手,胡乱地擦拭了眼角。他怀中的大鹰抖了抖身子,锃亮的羽毛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那双鹰眼看着贺组长,没有尖利倨傲,却是带着人类特有的情绪,那种看到亲人的濡慕和欣喜。
&ldo;我还以为你……不过,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rdo;贺组长语无伦次地说着,慈爱地抚摸着大鹰的背部,平常的铁皮面具剥下后,露出的是一张慈父的脸。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这句话用在贺组长身上也是相当合适的。
那只大鹰的眼神略暗,低头。屋内又响起那种奇怪地声响,清清楚楚说着:&ldo;活着又怎么样?这么活着……还不如------&rdo;
&ldo;英年!&rdo;贺组长一声暴喝,见眼前的身体一震,这才缓下语气道:&ldo;英年,你是要叫你的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再怎么样,你都是我贺祖唯一的儿子!&rdo;
原来,这只大鹰,竟然真的是人。贺英年见一向严厉的父亲竟然说出这样情真意切的话来,又看见父亲的满头白发,眼睛一涩,险些落下泪来。
&ldo;好了。&rdo;贺组长强笑道,&ldo;我把你藏到这里,为的就是不让你变成那种------这样就很好了,这样就很好了,有什么不满足地呢?等唯卿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rdo;
贺英年一愣:&ldo;您是说?姐姐的孩子唯卿吗?&rdo;因喜悦而异常尖锐刺耳的声音却令贺组长露出宽慰的笑容来。
&ldo;是,就是你姐姐的孩子。都长那么大了呢!那模样跟你姐像着呢,好看极了,你见了一定会喜欢他的。就是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像了谁?&rdo;
听着贺组长话,欣喜自鹰眼中盛大,贺英年忍不住调笑道:&ldo;还不是像您,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姐姐就跟我说:英年啊,以后千万不要像爸爸,跟座移动冰山似的……&rdo;
&ldo;唉,都这么多年了……&rdo;
说道贺玲珑,两人都有些伤感。短暂的静谧后,贺组长道:&ldo;你跟我回去吧,这阵子不太平……&rdo;
&ldo;怎么了爸?&rdo;
……
隔天。弃区。
&ldo;把它加进去吧。&rdo;大先生将一个匣子递给一个男人,&ldo;这是最终成品。&rdo;
男人抬起头来,却是许久未出现的何松柏。只听见他恭声应是,见大先生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眼神纠结了一会儿才道:&ldo;先生,先前跟您说的,您考虑得怎么样了?&rdo;
大先生面无表情地扫来他一眼,看到何松柏诚惶诚恐地低头,这才缓缓道:&ldo;就跟着我吧,淞天那里,以后你可以不用跟着了。&rdo;
&ldo;是、是!&rdo;何松柏狂喜地直点头,跟着田淞天那个脾气烂的兔儿爷,还不如跟着头头有前途!
大先生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冷哼一声道:&ldo;我不管你心里想着什么,我告诉你,对着淞天,你还是得给我小心点!&rdo;
何松柏一惊,脸色瞬间发白:&ldo;知、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对田小先生恭恭敬敬地……&rdo;
看着大先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何松柏这才垮下肩,直觉后背都湿了。
不过是个卖的,怎么这么得先生看中!嘟囔了几句,何松柏也就住了嘴。看着怀里的匣子,想起先生临走时的吩咐,神色一凛,隐隐地透出兴奋与期待。
平常加的实验版已经足够惊艳,那么这个最终版一定更加了不得了吧!
何松柏看着不远处的黑色沟槽,里面的黑色驱尸剂在月色下冷波泠泠。
淡雾盈满空中,自弃区上空俯视,整个弃区和附近的第三区都埋在淡雾里。
第一批,应该就诞生在这里吧。何松柏捏住鼻子,虽然已经服用了药剂,这里日益浓厚的气味还是让他极为不舒服。不愿再多呆,何松柏夹着匣子匆匆地离开了弃区,身形更是在前进的途中一寸寸透明,直至消失。
&ldo;咦?&rdo;守卫弃区的小兵疑惑地回头,却只看到身后的空地。他撞了撞身边的同伴,疑声道:&ldo;好像有人经过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