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地等着那人回头,如往常那般,伸手将她扶起。
他也确实回头了,逆着太阿山的日光踩着洁白的花瓣,有一刹那,好似身涉雪中,如耀目之光不可逼视。
少年欠身伸手,却只是,轻轻拂去她肩头的落花。
此外,未有一言一行。
那一刻,庄姜隐约明白了,他做的决定无人能改,她永远也干涉不了。
亦如此后相同的场景再现,她无能为力,只能埋臂恸哭。
她拖着沉重的长剑,踽踽而行,追逐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口中的字始终不能完整地吐出来:
谢、谢
明明说过的,我会成为世间最出色的剑客。
如师门古籍上记载的那般,剑指高山,高山崩崔。剑指江河,江河倒流。
庄姜嘴唇翕动:谢、谢
抓不住少年那渐至虚幻的背影,又有什么东西在坚定流转。
我将登顶此代的剑道之巅,剑气横扫四海,一剑可断八荒。
所以,你不要走。
你等我快点长大,好不好?
终于,少年漂亮的背影消失在天光的尽头,庄姜再寻不见,大恸之下舌尖转出那个字:
淮,谢淮
他真的走了,那个与她一命同生,让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哥哥。
为何不带她一起?
她是累赘吗?
良久,她保持着垂头执剑的姿势,长发覆面,身影颓丧若尸。
一小窝气流在她身边旋转聚集,飞沙走石间,手中的花蛇剧烈挣扎起来。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她呢喃着抬头,眼中瞳影重重,宛若灰石的眼珠中戾气乍现,暴虐横生。
碍事
抬手将蛇提至眼前,手中收紧,竟是要生生将蛇头捏爆!
在蛇头爆汁的前一瞬,白光射入眉心,庄姜的思绪遁入空蒙,晕厥前被撬开口喂入一颗药丸。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来人扛起她,尤自抱怨:我怎么就收了这两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