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欧阳雪晴指了指自己,见了缘大师点头,侧脸望向皇太后,摇头低声道:“祖母,雪晴是陪你来的!这了缘大师留雪晴做什么?”
皇太后也是一脸的疑惑,却是推了她一把,道:“了缘大师定是有什么话要嘱咐你,去吧。”
欧阳雪晴只得走回了蒲团,再次的盘膝坐了下去:“了缘大师,您不是一天只点化三人吗?”听到走到门边的皇太后的一声清咳,她只得改口道:“大师您有什么指教,请直言!”
“小施主是个爽快之人,老纳也就直说了。从面相上看,小施主本是个一生贫困之命数,却偏偏有了转机。这一转机来得很是蹊跷,不只是转了小施主本身的命运,还会逆转太多的事情。”了缘大师似乎也颇不得解,手持的念珠缓缓的拨动着,终于摇了摇头,道:“小施主的面相,老纳看不透彻。”
欧阳雪晴正因为他的话而心跳加速,还以为他能看出端倪来,闻言松了口气笑道:“看不透彻?了缘大师,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大师您何必执着?”
了缘大师哈哈的笑道:“小施主这一席话惊醒了老纳,老纳本就是个世外之人,何必管这红尘琐事。只是百姓无辜,我佛慈悲,那些无枉的血灾,或许会因为小施主一句话而避免,老纳希望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小施主可以念及天下苍生。”
欧阳雪晴被这云里雾里的话绕得头晕,抿唇冷道:“若是真有什么血灾,雪晴定然是拼命护住雪晴所在乎的人,至于其它的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了缘大师怔住,半晌苦笑道:“这免与不免的都是天意,上天改了小施主的命数,自有它的道理,并非人之力所能改变的。看来,老纳的道行尚浅,还需静悟。小施主走好,恕不远送。了心,自明日起,你来主持清心寺。”
“方丈,那您——”
“老纳要入静心堂,闭关十年。”
出了禅房,欧阳雪晴发现并没有人在门外等下,再看看静站在禅房外,见她出来,便过来引路的小和尚。便知,皇祖母,阮贵妃她们定是被小和尚们带出清心寺了。
那了缘大师最后的话她也听到了,天意不可违!她眸子寒茫如箭,射向苍穹:若是会伤到她所在乎的人,即便是老天,她也会相斗到底。
出了清心寺,皇太后,阮贵妃几人正在观赏寺外的山景,见欧阳雪晴出来,也没有出口相问。倒是站在阮贵妃身边的黑二嬷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凑上前来问道:“雪晴姑娘,那了缘大师单独留下您,是为何事?”
欧阳雪晴耸了耸肩,走近他,声音压得极低,一脸神秘的道:“不知道了缘大师怎么知道我是独一无二簪坊的掌柜的,他特意留下雪睛,是想向雪晴讨一支簪坊的发簪。不过,已经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雪晴和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将一支价值千两的簪子给他?”
欧阳雪晴说完,还愤愤的哼了两声。
了缘大师讨要簪子?他一个出家人,又没有头发,讨什么簪子?总不会是拿着送人的吧?
直听到皇太后威胁的训斥:“雪晴丫头,休得胡闹。”她才反应过来,她被那丫头给耍了,顿时脸色乌黑一片,迅速垂下的眸子快速的闪过了一抹杀机。
上山容易下山难!在这个时代,她是充份的体验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这里的山路并不是全然修砌的,有些坡度很大,还没有什么住脚之处的山路,走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费力。对她来说倒还好,主要是她还得掺扶着皇太后,宁可自己摔着也不能闪到这尊贵的主。
好不容易到了山下,没有见到马车,更没有见到小邓子的人影。
皇太后的眉头深深的蹙起,安公公的脸色有些发白:“这小邓子,人跑哪去了!回宫,回去以后,奴才一定重重的罚他。”
“只怕,这小邓子是一去不回了!”皇太后的声音喜怒不明。
“一去不回了?”安公公浑身一哆嗦,急忙跪到了地上:“主子,您的意思是——”
皇太后冷哼了一声,怒道:“就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那个人真的是小邓子吗?”
“主子,奴才亲眼看他戴上头罩的,不只奴才看见,黑二和灰三两人也看到了!”
“那戴上头罩后他可曾离开过?”见他一脸的茫然,皇太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罢了,罢了,今日之事,一个天天跟在身边的人都认不出来!回去后,好好的反省反省。心动则物动,心静则物静,其实,也不过是失了两辆马车,跑了一个刺客罢了。”
“祖母,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安,不能全怪他。任谁也想不到,这刺客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我们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欧阳雪晴忙上前帮皇太后揉着头上的穴位,缓解她的头痛,知她这么说话,今天这事就此算了了。望着那满面委屈,一脸感激之色的安公公,心底涌出了一丝愧疚。
只不过,事情从头再来的话。她会毫不迟疑的仍做出这种选择。
这宫外,皇太后他们几人或早或晚的知道了小邓子是刺客的事情。与此同时,宫内也乱成了一团。小邓子被人从草丛里发现,报知了六皇子。六皇子一听此事,面色阴沉。紧接着,半个时辰不到,宫中所有的皇宫护卫全部消失不见。捉拿刺客之事,就此不再有人提及。不过,刺客冒充小邓子坐上了皇太后的马车一事,却不知被谁传了出来。大多数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特别是祥宁宫的太监宫女们。这皇太后若是出了一丁点的意外,她们整个宫的奴才不都得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