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尧握紧了拳头,大步离开,走到电梯附近裴怀青竟然还没追上来,他越想越气,一路乒里乓啷地冲了回去。
“裴怀青!”他站在花房中间怒气冲冲地大喊。
裴怀青像是被吓到了,整个人定在原地,过了两秒才缓慢地抬起头来。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有不正常的卡顿感,像是很久没说话了。
郁尧气得肺都要炸了,明明他刚刚就已经看到自己了,现在又装什么意外。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郁尧恶毒地说。
裴怀青下意识往左迈了半步,像是要挡住什么。
郁尧拨开他,后面除了一张盖着薄毯的贵妃榻,别的什么也没有。
无处不在的怪异感让郁尧顾不上生气,走到裴怀青面前仰头问:“你刚刚为什么装成没看到我?”
“我以为你是……”裴怀青突然意识到什么,截住话头,扭头不肯再看郁尧。
“你以为什么?”郁尧不给他逃避的机会,追问道。
“你不是不原谅我吗?你不是要和裴旻走吗?现在还来干什么?”
郁尧被他的质问弄得有点不自在,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裴怀青是在转移话题。
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回乐川发烧那天晚上的裴怀青,刚来裴家时意外撞见的裴怀青……
郁尧突然背后发毛,他迟疑地问:“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
花房一览无余,连个大件的家具都没有。
裴怀青脸色变了。
虽然只是一瞬,但郁尧并没有错过。
这样一来,裴怀青的异常行为都能解释得通了。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没有反应,是因为你以为我是你的幻觉?”郁尧问。
裴怀青脸上的表情龟裂,他看起来比和郁尧分开那天还要失态。
郁尧心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原来失去他并不是裴怀青最难受的事情。
“他现在还在这儿吗?”郁尧察觉到裴怀青还挡在贵妃榻前,有点不舒服地问。
“郁尧,你凭什么来问我这些问题?”裴怀青语气冷淡地问,但是他的表情暴露出他并没有听起来这么冷静。
郁尧被问住了,一时间理屈词穷。
不过这情绪只持续了一瞬,立刻就被恼怒取代。
“爸爸,我不来的话你死在这儿都没人关心。”他恶毒地说。
“那又怎么样?”裴怀青问,“我的死活与你有什么关系?”
“就凭你心血来潮来看我一眼,我就要对你感激涕零?”
裴怀青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心悸还是心痛了,他不动声色地往侧后方瞥了一眼。
躺在贵妃榻上的“郁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裴怀青过速的心跳平缓了些,他长而慢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突然有了点力气,可以支撑自己在郁尧面前保持最后的体面。
“郁尧,是你做出的选择,现在再这样就太难看了。”
郁尧的脸颊像是被烧红的铁块烙过,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