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只想着吓吓清安,只要他一服软,便立刻把他接回来,所以随便挑了个差点的院落。
没想到清安过了这么些天……居然……
季浮沉又气又急,直接推门而入,那门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打开,他轻轻一推,那门便发出了极大的声音,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清安!”
还未见到他,季浮沉便克制不住唤了一声。这三天,他过的度日如年,若不是这三天,他根本无法想象清安在他生命里占了多重要的位置。
门一推开,季浮沉见到屋内的场景,竟一时不敢进去。
无他,清安小小一团缩在墙角,唇角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面容安详,双眼紧闭,竟像是永远睡着了。
这一幕,吓得他不敢靠近,他只怕靠近了,就是真的了。
倒是一边的太监也跟着睡着,听到动静,缓缓得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之人一身明黄,赶紧连滚带爬的起来:“奴才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浮沉这才被惊醒了一般,赶忙快步走过去,轻声唤:“清安?”
清安向来守礼,即便生气,即便不愿,但他绝不会不应一国之君的话。看着他的面色不正常的潮红,季浮沉忍不住伸手探了探清安的额头,滚烫。
他赫然站起来,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的太监。
“叫你仔细照顾着,你便是这般照顾的?!为什么不来通传一声!”
说罢,就拦腰抱起清安。
待双手触及床栏,季浮沉才发现,清安睡得根本不算是床,连褥子都没有,只是一块极硬的木板。
清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一层,别说冬日,便是春暖花开,这样的衣服都会着凉。
滔天的悔意在心中腾起。
他心疼的搂了搂清安,心疼之余,也恼他的脾气为何就这么倔。他当着那么多驳他的面子,新君上任,他自然不能这么纵着一个人。可他怎么可能会真的舍得让清安受苦,他既然能为清安夺了这个位置,他只要派人传个话,服个软,就一句话,他马上就会把清安接回来。
为什么不求他?
为什么不服软?
……
这次一烧,清安又病了小半月,身子彻底垮了。原本身子看着就纤细,现在宽大的衣物套在他身上,更显消瘦。
一声声隐忍得到咳嗽声,总是在寝殿内回荡。屋子里连放着几个炭火盆,清安身上裹着毛皮大衣,依旧觉得冷。
季浮沉干脆将公务全放在寝殿里,整日陪着清安。即便屋子里的温度热的他大汗淋漓,但他依旧坚持着坐在清安旁边,只求一抬眼,便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