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瑾邪性的扬了扬嘴角。
等他再睁眼,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已经没了憎恨的情绪,只剩下平淡和空洞。
曹瑾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愣,随即又低低的笑了:“呵呵呵呵……想不到咱们小虫子还有这份城府呢。”
“就罚你去擦地吧。”他轻蔑的勾了勾唇“咱家……不养无用之人。”
“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来找咱家。”曹瑾松开卡着清恪的手,任由他跌坐在地上,居高临下“咱家可没有太多的耐性了。”
清恪白着脸坐在地上,那双眸子明明灭灭的越发的漆黑,最终,最后的一点光亮也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去。
……
夜幕下的司礼监,好像从来都没人知道点灯,幽幽的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树枝的样子交错缠绕在一起,显得有些阴森。
长廊边的台阶上放着一个小木桶,清恪把帕子拧干水,蹲下身子一点点的擦着红色的廊柱。
一个小太监安静的走过长廊,走到清恪面前的时候,微微的顿了顿,留下一串意味不明的笑。
清恪像没听到一般的,用力擦着柱子上的污渍。
已经入了秋,井水凉的厉害。清恪的一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擦干了这一处,他又湿了湿帕子,手一抖,帕子咚地一声掉到桶子里。
清恪垂眸,轻轻地握住右手的手腕——他已经擦了四个时辰了,平时的这时候再过一个时辰,公子就该醒了。
“看来这般卑贱的活计非常适合你啊。”一个嘲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清恪的动作僵了僵,将帕子从水桶里捞出来,没抬头看头顶的人。
清恪知道他,按照干爹的排行来算的话,清恪该叫他一声六哥。
在清恪看来,这个六哥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里,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尽管曹瑾的干儿子早就排出两位数,排在前十的几乎都已经死光了,但这位六哥依旧一直受干爹宠爱不衰。
“十三和十四跟我说干爹罚了你,我还不相信。”他轻笑了一声,在清恪已经擦干净的台阶上坐下来,慢悠悠道:“来吧,小十九,跟六哥讲讲,你又怎么惹了干爹不高兴?”
清恪低着头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